一湖,百船,千人!
迎着次日清晨的朝阳,浩浩荡荡向对岸的渔门镇划去,迎接他们的不知是福还是祸。
乱世之中,谁都无法预料自己的福祸,甚至生死亦无法预知。
彤弓他们也是一样,只能冒险出发,无论结局如何,总好过坐以待毙。
中午十分,对岸的山峦树木已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李麟儿兴奋的大喊:“快到岸了!快到岸了!”
众人都站起远眺,离岸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家都兴奋的欢呼雀跃。
突然!
一排飞矢从天而降,彤弓大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前面竹排上的人纷纷中箭,惨叫声不绝于耳。
彤弓立即让运载辎重的竹排在前,运载人员的竹排在后隐蔽,竹排停止靠岸,以免伤亡。
这时岸上人头攒动,弓弩兵、步兵和骑兵相继从湖堤后面杀出,整队列于岸前。
为首一人锦衣貂裘,高居枣红马之上,大声喊道:“我乃渔门镇知镇李海雕,不知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这李海雕为人奸猾机敏,善于投机钻营,虽然只是区区知镇,但上至州县府衙,下至村屯寨堡,黑白两道,三教九流,无所不识、无所不通。
渔门镇坐落在半山腰处的宽阔原台之上,前有大湖渔业之资源,后有金沙江码头之便利,左有连绵高山之依靠,右有层层梯田之富饶。
全镇只有一条路纵贯东西,只要关闭渔门镇的前后寨门,就可将此路阻隔,纵是有十万大军也难逾越。
李海雕极善经商头脑,所有往来渔门镇的人马牲畜、布帛钱粮、奇珍异石、刀兵器械,均在李海雕的交易贩卖之内。
在这乱世之中,李海雕积财甚巨,足以呼风唤雨,渔门镇实际上已成为李家的私邸。
苗雨魂站在竹排上抱拳道:“我乃大理国苗寨少寨主苗雨魂,因躲避蒙古大军追杀,举族迁往宋境,路过贵宝地,还望李知镇行个方便!”
李海雕闻言抱拳回礼道:“苗寨主客气了!我脚下的这条路,是我渔门镇万家共同出资所修,花费银两甚巨,我无权私自做主给你们方便,若是能留下些资财,我倒是可以帮助通融通融。”
李海雕早接到渔民报告,说有上百竹排从对岸驶来,本以为是哪支残军流寇过来抢劫,遂集中全镇武装堵在岸边。
现在看来只是苗家寨民,还有一大半都是女眷,遂不再防备其登岸,但也要趁机敲诈一笔,因为李海雕还从未做过亏本的买卖。
苗雨魂和彤弓面面相觑,这时杨傲慢悠悠的说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苗雨魂深知其意,遂说道:“我寨男耕女织,自给自足,不曾对外开市,积蓄甚微,只有这几百两缴纳贡粮的回赏,如不嫌弃,拿去行个方便吧!”
苗雨魂说完令人将运载辎重的竹排向岸边划去。
李海雕忙派人前去盘查,确实只有几百两,这离他心目中每人一两的最低价码还有大半差距,但李海雕做生意,还从来没有打过折扣。
可在这大湖之上,又能让这些人去哪里弄钱呢?李海雕灵机一动,打起了这些女眷的主意。
想到这里,李海雕大声喊道:“苗寨主久居偏地,不想却如此会做交易,每人一两,断不能再少,若实在拿不出,每个年轻女眷可抵10两!”
竹排上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没想到这李海雕竟是如此能算计的奸诈小人。
苗雨魂见状强忍着怒火道:“苗寨族人非我私产,我又怎能随意处置,还望李知镇心胸海纳,放我等一程!”
李海雕哈哈大笑道:“我李某人凭生只谈交易,不谈感情!一人一两,再不能少!”
这时在竹排上排查银两的李家家丁作了一个三和七的手势,李海雕看后立即说道:“370两!只可以下370人,谁先谁后尔等自行商量,多下一人立即乱箭射死!”
苗寨的人听后立即乱作一团,谁先谁后都不合适,但这竹排本就不稳,再划回去已不可能,此刻进退两难,不能下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麟儿气急败坏的说道:“让我先下去,我去擒了那李老儿,看他还让不让大家下船!”
杨傲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规则既定,如若强力破坏,又与奸盗何异?”
这时苗无力冲着苗玉魂喊道:“雨魂少侄,这谁下谁不下,是不是得有个章法?”
苗雨魂看着苗无力冷冷的说道:“你且说说你的章法?”
“按照族支根脉,划分37房,每房各下10人,人员各房自行决定。”苗无力说完盯着苗雨魂。
“那剩下的人怎么办?”苗雨魂十分不悦的问。
“规则已经定了,一个年轻女眷可救10人,剩下的人各房可自行决定交易和去留。”
苗无力的办法就是先让各房的男丁先下,而后再用女眷冲抵,自行安排,既是强迫,也是自愿。
苗无力说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这确实是最公平的办法了,只是太没有人性。
而在这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性,除了杨傲等人,谁还愿意去坚守心中的那一份道义。
还没等苗雨魂同意,苗寨的人就已经开始划分各房,确定谁先谁后,牺牲哪家姐妹,哭闹喊叫此起彼伏,让岸上的人看了好一个热闹。
只有彤弓和苗雨魂等人所在的竹排最为安静,这引起了李海雕的注意,这一注意不要紧,李海雕的眼睛直接定格在了苗雨烟和苗雨蝶的身上!
“好一对儿漂亮的姐妹花!”李海雕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一副难以启齿的画面。
“哈哈哈哈!”李海雕一声淫笑!
“苗寨主何苦如此为难,如果将你身后的两个姐妹抵债于我,我愿意放你全族的人下船,你看可好?”
李海雕说完眼睛冒火一般的看着苗雨魂。
“你休想!”苗雨魂声如洪钟,怒发冲冠。
但苗寨的人听到李海雕的话后似乎都看到了希望,众人齐齐的把目光投向苗雨烟和苗雨蝶,数百女眷全都兴奋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传来。
“她们两个可以救全寨的人!”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可以得救了!”
“她们不会不同意吧!”
“怎么不同意,难不成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就是,她们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苗寨都是她们害的!”
“没有她们,我们也不会逃到这儿来,必须让她们给我们一个交代!”
……
这些声音一遍一遍的传到苗家兄妹的耳朵里,苗雨魂心急如焚。
“先送你们两个下船!”
苗雨魂说着拔出了苗雨烟头上的银簪,对着李海雕大声喊道:“这个银簪足有四两,先送她们两个下船!”
李海雕带着满脸的淫笑道:“不不不!现在规则变了!抵出她们两个,所有人可活!不抵出她们俩,所有人都得死!”
“你这个无耻小人!”苗雨魂指着李海雕大声骂道。
杨傲看着李海雕冷冷的道:“你既然要做交易,又怎能随便改变规则?没有信义,何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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