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槿末没有说话。龙易望着窗外的纷飞的乱雪,道:“龙家灭门的时候,我娘的血溅到我这只眼里,从那时起,我这只眼睛就只能看见红色了。”他把玩着手里的黄金眼罩,道:“这眼罩,就是她亲自为我勾画的形状。也是她第一次为我戴上这眼罩。”
钟离槿末不由想起自己失聪的左耳,她淡淡然苦笑,走到龙易的身边,苦中作乐地笑道:“在我的家乡那里孩子们之间传唱着一种歌谣,我唱给你听吧。”
“民谣吗?”龙易一笑,道:“好啊。”
钟离槿末朱唇轻启,轻轻晃着脑袋,拍着两手开口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听罢钟离槿末唱的儿歌,龙易不禁然笑了,他扶着窗框,迎着冷风,恣意飒爽地说道:“这词写得怪怪的。不过……没有眼睛的老虎有了,却又去哪里找再找一只没有耳朵的老虎?”
“我啊。”钟离槿末风轻云淡地说道。
龙易不在意地笑,猛然回过头看向钟离槿末,钟离槿末望着窗外,淡淡地说道:“我就是那只没有耳朵的老虎。”
龙易一直对钟离槿末那日没有在凤雍宫等钟离瑞泉而耿耿于怀,他回想起那日在乾坤宫时他对着钟离槿末的耳朵说话,难道……龙易道:“你左耳?”
钟离槿末道:“听不到。”
“哈哈哈哈……”龙易仰天长笑,他与钟离槿末之间最后的一点嫌隙也冰消雪释了,可悲的是这谅解却是来自于雷同的苦难。
龙易依着钟离槿末方才的调子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真奇怪——”
龙易的低吟浅唱在风声中消寂,钟离槿末开口道:“瑞泉他……到底怎样了?”
龙易的指尖划拉着窗棂的缝隙,对钟离槿末的话置若罔闻。钟离槿末道:“我想听实话。”
“怕挨不了几日了。皇上已下圣旨,太后垂帘,炎王爷辅政,立先皇四子钟离信为太子。”
钟离槿末面色无澜,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龙易道:“在意就说啊,何必伪装。”钟离槿末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却满嘴腥咸。终于一粒血珠沿着她的红唇淌落,挂在她的唇角摇摇欲坠。
龙易抬指替她刮掉那滴血,灵感突来,道:“你不是有名的女词人吗?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钟离槿末将手伸出窗外,接着片片鹅毛落雪,不动声色地将唇上的鲜血吮净,忽然明朗地笑了,俏皮道:“好啊!”她想缓和气氛,然而悲伤的心境却使她无法做到。她歪头倚着窗棂,强装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声音越发沉下去,她娓娓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龙易拍手喝彩道:“好诗!为谁风露立中宵……现下、已过了子时了罢……”两人望着遥夜,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龙易突然说道:“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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