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易突然甩开钟离槿末,怒道:“你交待别人去罢!谁要管你的后事!”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丁客谊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站在流舒身边,龙易道:“开门。”
龙易丢下钟离槿末一个人去了藏影阁,流舒替钟离槿末披上披风:“小姐,咱回去吧……”
钟离槿末紧紧揪着披风,掩面泣不成声。
风雪中,只听见铮的一声鸣响,一支流畅的古曲如涓涓细流滑过这个凄美滂沱的雪夜。
钟离槿末从掌心中抬起头,藏影阁阁楼上的窗子大开,微弱的烛光映着着纷飞的大雪在窗前翻卷,沉抑克制的音符自那窗口流淌而出。龙易面朝窗子,长发纷扬。
“龙易?”钟离槿末蹙起眉尖,继而笑出声:“看来他也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浮多情,心如止水啊。”说着,她站起来,叫流舒自己先回去,自己却往藏影阁走去。
阁楼里,龙易面窗而坐,疏狂的风夹杂着零乱的雪花,卷起龙易红艳的袍上下翻飞,龙易的发上落满雪花,修长的指在琴弦上拨弄跳动,如同一个放浪形骸的狂客。
龙易的眉心突然皱起,神色变得狂躁不安,指下的曲调亦变得杂乱无章,琴弦乱跳,如同随时都会崩断一般。钟离槿末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那个心事重重的血红背影。
曲终,龙易按住琴弦。他突然紧握琴弦,琴弦深深地陷进龙易的五指间,鲜血滴在琴体上。
龙易颓废地笑了,说道:“你不觉得,血的颜色,很好看吗?”
钟离槿末怔怔地望着龙易,道:“不觉得,它太刺眼了。”
龙易翻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可对我而言,它却是这世上最美的颜色,美得……惊心动魄。”
钟离槿末不说话,静静地听着龙易诉说。她的心莫名地感到有些难过。龙易停顿了很久,这才又悠悠地说道:“而且,她说我穿红色好看。”
龙易又开始抚曲,一首哀怨幽婉的调子从他的指下缓缓泻出,和着鲜红的血液,让人更加触目惊心。
龙易一边抚曲,一边开始说话:“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样子很狼狈,乳娘的尸体横在我的面前,仇人的掌就要在我的额头上落下,我的命是被她捡回来的。”
琴声越来越优雅,越来越哀怨,如同龙易回忆里的诉说。
钟离槿末沉默。
“她那时十七岁,我十五岁。”
“……”
“她收留了我。”
“……”
“为了能留在她身边,我宁愿做她的义子。”
“……”
“叫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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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州府龙家的灭门惨案中,我第一次见识到死亡的狰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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