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太妃端起茶杯,沿着杯沿漫不经心地吹着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说道:“咱姐妹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说过话了。”
云落影用无名指上的犀角护甲搅动着玉太妃刚给她倒的新茶,用护甲轻轻磕了磕杯沿,对玉太妃的话嗤之以鼻:“哀家从没和太妃一起这样说过话,也不敢和太妃称姐妹。”
玉太妃浑不在意:“当了这么多年太后,你还是像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一样盛气凌人。”
云落影道:“如果你没有当年那一时冲动,今天的你就可以像哀家一样盛气凌人。”
“呵。”玉太妃冷笑道:“太后娘娘,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做太后就好吗?年纪轻轻就幽锁于深宫,还要自称为‘哀家’,哀家,哀家……”
云落影轻飘飘地扫了玉太妃一眼:“未做得太后的人,不也与一样与哀家禁足于这深宫之中吗?哼,哀家在乌弄至少得到了无人可匹的权势与地位,哀家在乌弄可以呼风喝雨,可你呢?为男人放弃了贞名与骄傲,甚至于自尊,现在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我的下场,你不是看到了么?”玉太妃笑意坦诚,但这坦诚里包含着无限恨意,她攥着杯子,面目一点点变得凶狠:“斑竹园?哼,什么斑竹园!该是斑竹庵才对!为了钟离渊,为了爱他,我声名扫地,甚至连自己未足岁的孩子都弃之不顾,可我换得了什么!我换得被幽禁在异国他乡十余载,我换得名分不得,亲子相仇的下场!这就是钟离渊承诺给我的爱!”她说到最后,已然声嘶力竭。
相比之玉太妃,云落影就太过淡然了,她说道:“不懂得自爱的女人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爱,不懂得自尊的女人就活该被凌辱与践踏。你选择了相信男人,就要作好自我毁灭的准备。”
玉太妃呵呵笑了两声,恢复了惯有的神态,她倚在椅中,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已明白得晚了。”将杯中的水一点点喝干。
云落影看着玉太妃将最后一口茶水咽下,问道:“书呢。”
玉太妃生平第一次睥睨着云落影,既而面孔上露出少有的心满意足的神情,她凝望着云落影身后的一轮夕阳,呓语一般说道:“这会儿,该已到了枫儿手里吧。”
云落影怒不可当,她拍案而起,愤怒而又轻蔑:“你以为,一本兵书就能补偿得了你这么多年对他的亏欠吗?一本兵书就能换得他的谅解吗?”她凛然怒视着玉太妃,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的轮廓,在她身后渲染出一片沉默的瑰丽。
玉太妃恍惚的目光越过云落影落抵达遥远的天边:“我还给了他一个一统天下的大梦啊!”
“可笑!”
玉太妃的头偏向椅子的一侧,满怀愧悔地喃喃地自语:“拿什么补偿你啊,我的孩子……”她的脖颈歪斜地枕着椅子的靠背,一抹心疼在她脸上最终定格。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一滴一滴浸入斑竹园枯黄的土地。
云落影将杯里的水如敬鬼灵一般浇在地上,说道:“你自己倒的茶还是你自己个儿喝吧。若不是看在你照顾泉儿多年的份儿上,哀家岂能容你活到今天。玉太妃,你到下面可要去找钟离渊好好清算这笔帐。活着是个冲昏了头的糊涂人,死了可得做个斤斤计较的聪明鬼。”
云落影背负夕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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