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府啊。”北川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世上人与某个特定的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情,它能让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做出一些违反常理的事情,比如说让一个性情中人突然变得有些虚荣。
“那我送你吧。”钟离瑞泉很自然地说道,似乎事情本应该如此。可北川却摇头拒绝了,道:“多谢公子,不过不必了,我认得路。”
“哦。”钟离瑞泉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快,他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北川背着的小包裹,然后似乎是负气一般转身走了。直到钟离瑞泉消失不见,北川这才收回目光来,她又忍不住开始责怪自己,要什么面子嘛!这茫茫人海,相见何易。一种怅然萦绕于胸怀,北川有些落寞地想:只怕从此要相忘于江湖了。
相忘于江湖,不如相濡以沫。
北川晃晃悠悠地溜达在永安的大街上,她真的是无处可去,她不再忧心北沐的安危,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活得有些漫无目的。她的眼睛有意识地在人群中搜索着,似乎在期待什么,北沐已经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现在有另一个人占据着她的心脏。
北川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她将行李放下,便坐在桌边掏出银票来数,数完后她叹了口气,把银票又重新塞起来。如果四天内她没有其它的安身之处,客栈老板就会拎着她的包裹把她从这里撵出去。
北川把行李在客栈放好,自己独身一人出去了,她得去找一份工作,毕竟糊口才是她目前最紧要的问题。
北川沿着永安的街道一条条走,大致先了解一下在永安都可以做些什么,可是她的眼睛却又时不时地向人群中搜索,既而又像干了坏事一样地匆忙收回,她在人群中寻找一个人,然而又怕人发现。北川走遍了整个永安城,她没有看到那个人,就觉得自己一无所获。
回到客栈,北川沉着一张脸厌厌地坐下来,一直发呆,一直发呆,不觉竟有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北川匆忙抹了把脸,道:“进来。”
小二探着脑袋推门进来,道:“小姐,您的饭菜。”
北川看着小二将饭菜在桌上摆了,皱眉道:“怎么没有酒?”小二嘻嘻笑道:“酒要另加钱。”北川不耐烦道:“拿酒来。”她忘记自己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多了,又或者她此时的心情急需借酒来获得解脱。
不多时小二便拿了酒来。小二欺负北川不懂,竟给她拿了一坛店里最贵的苦酒。
北川本来正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挑着饭菜,小二将酒一拿来,她便揭开酒坛,一阵酒的辛烈味扑鼻而来。对于一个酒客而言,这味道或可称为酒香,然而北川从未喝过酒,这辣味自然称不得香。
北川抱起酒坛喝了一大口,喝得毫无心理准备,噗哧一口又全喷了出来,这酒的烈劲刺激出她的眼泪来。北川抹了一把眼睛,抱着水碗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才略略好了些。苦酒的酒劲大,而且辛辣中带苦,北川咧着嘴,她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然而她还是想喝。这一次,她抱着酒坛少少地抿了一口,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在她的口腔中漫延开来,直浸透到胸腔肺腑之中,这酒虽苦,然而后味余香。
北川抱着酒坛子走到窗边支起窗子。她的房间在客栈三楼,因此视野极是开阔,北川便抱着酒坛子在窗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然而哪一个也不是她要看的人。
北川有些微醺了,她想着今日清晨在龙泉山时钟离瑞泉朝她伸出手的模样,自己模仿着一遍遍地伸出手去,也一遍遍地说道:“起来吧。”又一遍遍吃吃笑着。不知说了多少遍,她捂住脑门嘿嘿笑起来。笑完又责怪自己道:“你怎么不让他拉你起来呢?你怎么就自己爬起来了呢?哎呀,真是个笨蛋!”
北川抱着酒坛撑着脑袋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到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个关于流虹桥的爱情故事。
清朝时期有一个叫叶元礼的英俊青年,有一天他从流虹桥上走过,一个小姐在闺阁中望见了他,这遥遥一望竟使这小姐对叶元礼一见钟情,从此害起相思。那小姐日夜想念,茶饭不思,终于一病不起,她在临终之际对自己的母亲吐露了心事。这位小姐过世不多久,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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