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娘依然毫无反应。
北川慌忙跑出去找邻居耿婆子过来看,耿婆子平日里和耿大娘关系还是挺近的。可是耿婆子过来只看了耿大娘一眼就慌忙出了屋子,北川追出去问道:“耿大娘,我大娘到底怎么了?”耿婆子捂着鼻孔说道:“这可是红热,会传染的。”说着就要走,北川拽住耿婆子,耿婆子赶紧把北川的手甩掉,就像北川也得了红热似的。耿婆子道:“这一家没得救了,哑巴儿子杀了人,老娘又得了红热。反正你又不是这家的,你赶紧走吧。耿老太婆活了七十几岁了,也够本了。”说完就赶紧逃命似的跑了。北川冲着他的背影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耿婆子早已跑掉没有回应了。
北川回到耿大娘的房间,耿大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双目紧闭,额上渗着细密的汗,呼吸声也很微弱。北川有些犹豫了。
没有人是不珍视自己的性命的,当人隐约看见死亡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再勇敢的人也会试图逃避,若死亡已经开始迫近了,人就能更加深刻地理解活着,他就更想活着。
北川站在距耿大娘泥榻一步远的地方,只是站着,偶尔会无所适从,也有偶尔的时候她会屏住自己的呼吸,因为在具有传染性疾病的空间里,呼吸竟也会像死亡一样可怕。
她说服自己走,可是又于心不忍,她说服自己留下来照顾耿大娘,可是她又怕死。但这不能怪罪于她,在这种时候,就算是亲生的子女,在内心也会有这样的挣扎。除非是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否则这世上没有这样伟大的付出。
北川转身跑出了屋子。跑到厨房。她去烧水,她不曾见过红热这种病,但她知道生病的人应该喝水。她在这个地方初来乍到,她对这里一无所知,她在这里寸步难行,是这个充满苦难的家庭接纳了她,她跟他们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他们即使在最困顿的时候也不曾委屈她半分,他们比过去吃得更少,给她匀出一碗饭来。这对一个步履维艰的家庭而言并不容易。北川从现代穿越到这里,她经历过一次死亡,她更清楚死亡意味着什么,然而良知告诉她,有比生命更高的东西。如果死亡比活着值得,那就选择死亡。形体不存在了,但灵魂得以安息。而如果选择了相反的东西,即使活着也无法安宁。
北川喂耿大娘喝下水,出去找耿婆子。耿婆子看见北川就像看见了瘟神,哐通一声把门关了。北川隔着门缝问耿婆子道:“耿大娘,你告诉我这病可有没有得治?”耿婆子大声回道:“没得治了!”
北川不肯放弃,道:“那这里哪里可以找到大夫?”耿婆子道:“大夫不会接的,大夫也怕死。”北川道:“我不管大夫怕死不怕,我要先找到大夫才行啊。耿大娘你告诉我吧。”
门内,耿婆子沉默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去找九十九两银吧。”
北川问道:“九十九两银?我在哪里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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