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牧白赞赏地笑了,看向张亦然的眸光多了几分探究,慕容子旃忙打圆场:“陶然不出深宫,被骄纵坏了,不懂规矩,小王在此向秦皇道歉。”
秦牧白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朕也不想被他国说朕故意偏袒,陶然公主如此说,就如此做吧。只是有一点,若还是张氏赢了,陶然公主要如何?”
“哼,那本公主就承认她才女的名号咯。”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就这样还想坑臣女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啊。”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生生□□来,众人看去,张亦然不满地撇着慕容清莲,模样有些娇憨,“那个才女又不是臣女想要的,就因为这样便需要希龄陪您闹,您不觉得过分任性了?”
声音嫩生生的,张亦然充分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懵懂无知地指责慕容清莲。
秦牧远听到她那声娇憨的话语差点没把抿进口腔里的茶喷个彻底,这小妮子可真会装,私底下那个低沉的声音完全跟年龄不符,现在竟然在用年龄优势来欺负人家公主。
不过就是小人家两岁,你适合么你靠谱么?
嗯,但,就是喜欢这样子的她,如今的小模样更是可爱得让人不由得想亲两口。
乔施允也快喷了,直想给她点两个赞。慕容清莲则是如同吞了苍蝇一样僵着张俏脸,目光一凛:“那你想要什么。”
上当了。张亦然面纱下的嘴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若是最后是公主输了了,请公主日后见到民女都用尊称可好?”
“你!”慕容清莲气结,却听秦牧白哈哈大笑,看向一旁慕容子旃问道:“不知战王意下如何?”
慕容子旃笑的纵容:“这本就是陶然的不对,小王定不会有任何不满。”
慕容清莲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子旃,完全不信他是个会长他国志气的男人。而慕容子旃自己内心一番思量,自己在希龄国国土内,还如此不懂得收敛,万一引起战事,又是生灵涂炭。
能少生事便不生,给回点希龄国面子也好。加上她不知死活地惹了张亦然,若是他不给她咬回来,估计追妻之路遥遥无期呀!
“既然如此,那公主出题吧,大家作公证,若是小女不才,便没资格获得此荣耀的名号,若是公主不才,那日后需请宫内教习嬷嬷教导公主如何尊称民女了。”得意洋洋的语气让陶然公主听得是牙痒痒的。
“哼,既然如此,以战争江山为题,作一首曲子。”慕容清莲阴险一笑,面上已是胜利的微笑。
她自幼在军营里长大,听得最多的便是军歌,完全是信手拈来。至于作曲作词,拿西家补东家又不是不行。可那个草包从小就不可能给接触到这样体裁的音乐,这次绝对是赢定了。
众人一听皆是眉头一蹙,内心的想法都和慕容清莲一样,认为她输定了。
张亦然淡定得很,微微抬手,示意慕容清莲先开始。
慕容清莲骄傲得很,自然不觉得张亦然是胸有成足,只觉得她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清了清嗓子,净手焚香,端坐于古筝前,轻拨琴弦,一首气势磅礴的声音划破天际,传入众人耳中。手指一拨,刀锋剑影的情形一下子跃入众人脑海中,生动形象,惟妙惟肖。
红唇轻启,歌声颂出:“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手指狠狠一拨,铿锵有力:“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朱唇轻扬,声音自胸腔而出,雄厚有力:“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曲停落,掌声雷动,慕容清莲翩然起身,妖娆地看了秦牧远一眼,发现秦牧远压根儿就没理她,脸一僵,又转头向着张亦然,似乎在说,你输定了!
张亦然也没理她,盈盈一礼,垂眸问道:“不知在座各位是以怎样的标准去衡量一首歌是否好?”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慕容子旃则道:“自然是打动各位的歌声最是动听。”他不曾听过张亦然唱歌,虽恼妹妹这番作为激怒了张亦然连带着自己受牵连,可也因祸得福。
秦牧远第一次赞同他的观点,点点头。
下面的使臣远道而来,大都是江湖商场人士,快意江湖,直来直往,均是性情中人,自然也认同慕容子旃的观点。
张亦然抿唇一笑,有了!
从谷雨手上拿过那把专用的中阮,芊芊玉指轻柔地拨动琴弦。前奏柔和地让听者眉心一蹙,不是说以战争为主题么?怎么...
慕容清莲勾唇一笑,草包就是草包。
忽地,音乐峰回路转,手腕在半空中刮起一道风,狠狠劈下去,手指绕成藤蔓,灵活地在琴弦中来回拨动。
轻柔如潭水的前奏瞬间变成万马奔腾的景象,一下子就把大家带去歌曲的□□。
“凭栏/看不穿翻云覆雨变幻/算不出光阴的流转/走不遍掌中的塞北与江南/诗篇/写不完千头万绪纠缠/数不清百折千回循环/道不尽一生的荣耀与悲欢”女子时而闭着双眸,时而目光凌厉,一双翦水眸子海纳百川,把大家的情感都带入了沉浮变幻之中。
“有多少能永远/多少年后千古风流融入海/功与过随风散尽还复来/任名利化为尘埃/让史册铭记风采/千秋万代歌颂着那风华绝代/弹指间须发斑白容颜改/守护着江山背后明镜台/任岁月改朝换代/唯有你无可替代/愿能携手同度九霄云外”□□迭起,唱尽一代将领在外征战守护江山的豪情万丈,最后点睛之笔,却是歌颂了功成名就也比不过佳人携手共度。
歌词写的颇有内涵,不像那日沐染所听的如此直白,配上张亦然诡异的弹奏手法,愣是让中阮独奏出霸气当中的深情。
曲罢,张亦然手腕一转,中阮在她手中绕了半圈,横在胸前,大步向前单膝跪地,行了个礼:“此曲献给所有守护着江山的将领们,愿大家继续众志成城维护希龄国的万世安宁!”
此话一落,激起无数人的掌声,当中不乏许多出外回朝覆命的高级将领,听完这话老泪纵横,想自己戎马一生,虽儿女满堂,却从不曾感受过家人的温暖,顿时心头一酸,想起家中劳累的发妻,更是忍不住抹眼泪。
而最后那句“任岁月改朝换代/唯有你无可替代/愿能携手同度九霄云外”完全是唱中了慕容子旃和秦牧远的心思,与佳人共度,所有江山抛诸脑后,虽说不可能,但至少让人无比向往。
一下子,比刚才更加轰动的掌声想起,一角的松山城少城主则是执起自己唯一的妻子穆璇玑的手,落下轻轻一吻,穆璇玑眉眼一弯,赞赏道:“不愧是亦然,这曲子,在这里唱,实在是太妙了!”
谁都知道,过年元宵这段期间是边防将领回京覆命期间,一直到桃花节也能享受天伦之乐。
张亦然这首歌,完全是唱出了在场所有将领的心声。再加上,上面坐着其中两个主评委都是从军出身。
这场,她赢定了!赢得巧妙!
慕容清莲咬碎银牙,粉拳紧握,眸子里满是不服。秦牧白冷冷一笑:“陶然公主似乎不服啊。可张氏的歌曲更能打动听者的心,不是朕的希龄偏颇,而是众望所归啊。”这张氏,给自己长脸了不是!
没等慕容清莲说话,慕容子旃便淡然一笑:“自然,邢国之人能赢的漂亮,自然也输得起。陶然,该履行承诺了。”
慕容清莲煞白了脸,她没想到是怎么把慕容子旃给得罪了,竟然要置国家尊严于不顾:“皇兄,你!”
慕容子旃冷冷一瞥,哼了一声:“当初赌约可是你自己认同的,别让人瞧不起。”
一句简单的话,直接让她死了心,那眼神分明告诉自己,你自己输就好了,别连累邢国被别人看不起。
秦牧白满意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即日,宫里的教习嬷嬷会到驿馆教导公主关于希龄礼数之事。”
这场桃花节之战,输得心服口服,任是谁也不敢再说多一句话。
后来男子比赛中,灵水城的使臣,皇甫司澄一举夺魁,压倒性胜利,唯一的遗憾便是乔施允没有参赛,无法和他博弈一番。
如此一来,除了希龄国是才女才子诞生地之外,灵水城也得到了一个山灵水秀养育一方人才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