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莲表演下台后,太监在一旁用尖细的声音唤出秦芝兰。秦芝兰今日穿的很素净,身穿浅蓝色金边裙,梳着堕马髻,不显一国长公主的傲慢和高贵,倒显得平易近人,对比起秦芝馨的高傲,秦芝兰给人多了几分好感。
她缓缓走出,第一次大胆向秦牧白提出请求:“父皇,请允许儿臣和御史大夫之妹一同表演可否?”
“哦?张氏?”秦牧白挑眉,大女儿怯怯弱弱,性子一直不讨喜,不知为何今日大胆提出请求,顿时看向张亦然,目光凌厉。
此时张亦然已经不可能再躲在人群里,缓缓走出来,盈盈施礼,垂眸回道:“臣女在。”
慕容子旃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心情有些激动。此刻的张亦然已脱下月白袍子,身上一件象牙白色拼接柿色大袖纱裙很是亮眼,中间别着黑色腰带,一枚大大的蝴蝶结系在腰后,袖子边角和裙子下摆绣着莲花纹,显得出彩却不庸俗。她的发髻似乎从未见过,大胆尝试,前额碎发,两边留下几缕青丝,下面绑着深蓝色流苏,后面的头发随意一扎,坠在脑后,没有多余的步摇发饰。精致的面容不再是不施粉黛,而是化了淡淡的妆。
虽看不清整张脸,可那双清澈精致的杏眸已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止是慕容子旃看呆了,连秦牧远也被她惊艳了。惊艳过后,秦牧远只觉有些恼,不知为何,很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原因,桃花节可从没这个先例。“秦牧白问道。
“赛制并没有规定不许结伴参赛。况且臣女有幸,得蒙公主的青睐,还望皇上能准许。”一句话,说明了符合赛制要求,也给了公主足够的面子。
张亦然草包的名号可是响亮亮的,贵族之间都知道,自然也不会阻止。
反正这么一个草包跟着一个落魄公主,能讨什么好?
秦牧白见没人反对,碍于其他使臣也在,便点头答应了。
张亦然和秦芝兰对视一笑,立于广场中央,各据一方。
秦芝兰净手,焚香,坐在古筝前,向张亦然眼神示意,便拨动琴弦。
她们弹奏的是《风住过的街》,里面的钢琴和二胡合奏被她俩改成了古筝与萧的合演。
曲子悠扬响起,颇有一番清风道骨,透着淡淡的哀愁。待到张亦然举萧配合,箫声的空灵飘扬在忧伤的古筝声上,像是环绕在桃花源的薄雾,时而哀泣,时而活泼。
少女立于中央,风吹起她的宽袖和裙摆,扬起一道明媚的弧,一袭青丝随风而扬,像是飘然而至的仙子。
这一个画面,印刻在在场所有男子的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
一曲毕,惊醒无数人,人们才发现,余音绕梁,心情久久不能回复。
最惊艳地莫过于秦致轩,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两年前还在桃花节上咬手指的小女孩竟然如此风华绝代。那原本就是他的王妃,而现在…
慕容子旃第一次见到她这一面,印象中,少女灵动,或嗔,或笑,表情丰富活泼,如此静谧忧伤的样子罕见,也让他更为心动。
秦牧远扫视一周,看到贵族少年看她的目光心中泛酸,看着张亦然的目光越发冷凝,带着几许哀怨。
张亦然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愣,心中想,这位亲肿么了?肿么像个怨妇一样?难不成刚才那首歌还勾起他故事不成。
秦牧白回过神,赞赏的微笑挂在嘴边,带头鼓起掌来:“不错不错。”看来,他是要重新审视自己的女儿和那位张家女了。
右相张佩之看着张亦然,心中不免后悔,又起一个计划,想拉拢张亦晨和张亦然,重回张家。
仅仅一曲,处于权力中心的张亦然带起了不少人各异的想法。
张亦然也没想太多,站了起来,携着秦芝兰的手说道:“接下来的舞书画臣女想一起完成。”
一句话,立马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要知道,舞书画一起完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这两个并没有太多才名的女子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秦致朗很是满意,起初知道张亦然计划的时候,他还是挺担心妹妹会成为张亦然的陪衬品,或者是一起衰败,毕竟他对张亦然没太多信心。可现在,秦芝兰成功地和张亦然拴在一起,美名齐扬。
秦芝兰挥手,示意宫女把早准备好的大宣纸铺陈好,二人脱去鞋子,露出霜白的袜子,站在一旁的墨上。
乐起,秦芝兰首先舞起,袜子变得墨黑,直接踩在宣纸上。轻巧跃起,踏着乐点,活泼得像是精灵一般。张亦然随后而至,从另一角跃出,在空中带出一道鲜红色弧度。
一红,一蓝,在雪白色的大宣纸上灵巧舞动,人们应接不暇,不知该看向画还是看两人的舞蹈。
女子或柔,或巧,或跃,或舞,用黑色的足尖旋出一道道纹络,一曲落幕,二人分居一隅,“唰“一声劈叉,手在一旁快速地写下什么。
人们定神一看,画纸上已跃上万马奔腾,浓密丛林,活灵活现得犹如耳边已响彻马鸣声,只见一边用行书写着: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另一边则用颜体写着:驆跋黄尘下,然后别雄雌
诗词行云流水狂傲不羁,谁都不曾想这是出自两个女子之手,秦芝兰颜体柔美瘦长,属当下女子常写字体,张亦然则不同,竟能写出一手霸气的行书。
她这手漂亮利落的行书可得归功于张亦然的爸爸,她爸爸是司令官,当初就是凭借着一手好看的行书吸引了母亲,张亦然被逼着跟父亲学行书,一来是为了培养冷静沉着的性格,二来是延续父亲的骄傲。
两种性格,风牛马不相及,却在同一幅画卷里和谐不已。
慕容子旃看着张亦然的眼神已经有些痴了,舞如花朵,绽放出自己该有的光彩,遮掩了前面所有女孩的表演,成为站在巅峰上的人。这样的人,拥有惊世光华,慕容子旃有些自卑,深怕自己配不上。
所有的表演结束,秦牧白问在场的人,其实大家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只等最后的决定。
此时,慕容清莲双眸像燃了油一般,冒着火光,她双眸危险地一眯,她可没错漏秦牧远看着张亦然那个欣赏的表情。哼,那个丑女草包凭什么,若不是身旁的长公主,估计她什么也演不出。
若是让她一人单独表演,估计秦牧远要失望了。
慕容清莲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小智慧点个赞了,面纱下的红唇阴测测一笑,她大步上前:“皇上,本公主对结果有异议。”
本打算赶紧颁奖了事回宫休息的秦牧白浓眉一挑,声音有些冷淡:“如何。”
他现在很爱他尊贵无比的命好么,那谁你赶紧说完让朕回宫好么?
“长公主的表演绝世无双,陶然佩服得很,可参赛的各家女子全是单独上阵,而张氏往年都挂着草包的名号,如今占了长公主的光,占了才女的美名,甚是让人不服啊。”一句话,说的很巧妙,夸赞了秦芝兰为秦牧白留了面子,又故意说起张亦然多年来草包的名号,激起在场希龄贵女更加深的不服和妒恨。
苏莞就是其中一个,没法蝉联冠军就算了,还被草包给打败,任谁都不服。况且,皇后已经下了命令,让她们两个相争,夺得头筹的才能稳坐宁王妃的宝座。
背后那个人已经忍不住了,她再不把握好,那就死定了。
“陶然公主所言极是,张氏多年来都默默无闻,如今和长公主一起便能夺得才女名号,实有不服。”苏莞盈盈一礼,柔媚的声音让许多男子都几乎醉了。
这话说的难听,秦牧远,慕容子旃,乔施允和张亦晨都纷纷冷了脸,看向无端挑事的两个女人,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张亦然。
饶是感受到四束目光,张亦然也淡然一笑站了起来:“那公主认为,张氏该如何做才能让公主信服?”
“很简单,本公主指定一个主题,本宫,与你都以此作一首曲唱出来,由秦皇,定远王爷,战王爷以及在座的使臣评判谁人更胜一筹。”
张亦然内心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似是天真无害地瞪圆双眸道:“陶然公主或许忘了,这里是希龄国,可不像邢国一般开放,贵女岂能如一般歌姬一样随意展露歌喉?”
慕容清莲一听,脸色煞白,张亦然话中含义多重,其一说这里是希龄国,皇上都没出声呢,你嚣张什么;其二很明显在说你跟歌姬一般不懂得自重啊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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