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氏没答应,沈爱萧又不管,江亭便求到了沈悦明那儿,沈悦明答应了,说等五娘过了及笄礼便提亲事,谁知,只不过短短两个月,便起了那么大的变故。
管氏捉奸,五娘为妾,江亭得知后来沈家闹过,气的吐了一口血,从此卧床不起,五娘嫁入林家的第三天,江亭便去世了,五娘去江家大哭了一场,和沈爱萧断绝了父女关系,从此再不入沈家的门……
江文明当时也才是个文弱的少年,葬了父亲后,带着五娘给的银子,去江西拜师求学,十五岁中举,十八岁中进士,虽然年少有才,可因为朝中无人,仕途便十分坎坷。
沈悦明几次想出手帮助,都被江文明拒绝了,如今三十五岁的人了,在官场上熬了十几年,还是山西的一个小知县。
沈悦明每每想起往事,便觉得对不起五娘,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再叫宛如走了五娘的老路,你不知道,我几次去江西见文明,他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恨意,我真是怕……”
庄氏宽慰道:“即便他想报复,总要看着五娘,他们姐弟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咱们只要拉拢了五娘,五娘过的好,他也不能怎么样。”
沈悦明却摇头,他道:“你知道今年的状元叫什么么?”
庄氏愣住了,沈悦明一字一句道:“他叫江道,是江文明的长子,皇上钦点他入翰林院,还时常招他过去说话,要不是江家底子太薄,甚至想招为驸马呢,那日我进宫偶遇江道,他对我说,沈老爷,我听父亲说过,祖父临终前还说着您的好处,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还请您多多赐教,我当时只觉得不寒而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庄氏愕然,道:“江道既然来了京城,怎么不去见五娘?”
沈悦明摇头:“我不清楚,也没敢去打听,江亭的死和沈家脱不了关系,江文明恨咱们不算,他的儿子也恨咱们,这仇一代代的往下传,若哪一天沈家真的败在江家手上,我可是一点也不奇怪。”
庄氏没说话,夫妻俩都觉得十分沉重。
此时的莲花胡同却洋溢着欢声笑语,薛姨妈来做客,沈姨娘特意叫了一班小戏,两个人一边听戏一边闲话家常,说起了儿女亲事。
薛姨妈笑道:“前两日去贾府看老太太,老太太红光满面,高兴地什么似的,单等着孙媳妇过门呢,西府里的大奶奶也跟着凑趣,热闹极了,单看这阵势,就知道这门婚事错不了。”
沈姨娘笑道:“我也是谨遵老爷和太太的吩咐,太太是贾家的姑奶奶,就是看着她的面,也没人敢为难大姑娘,又有老太太护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薛姨妈笑道:“等黛玉嫁了,便轮到宛如了,你的心思也没了,我们宝钗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呢。”
沈姨娘笑道:“如今宝钗是公主身边的红人,连皇上都夸赞稳重,将来提亲的人只怕跨破了门槛,这倒是不愁,倒是你们家大公子,可曾说了亲事?”
薛姨妈提起来这事就发愁:“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又是独苗,我也想早点抱孙子,偏他那样的不着调,人家姑娘跟了他也是白吃苦,倒不如耽搁两年。”
又指了跟着的香菱悄悄对沈姨娘道:“已经有了个开脸的丫头伺候着,也不怕他出去胡闹,你瞧瞧如何?”
沈姨娘细细打量了香菱,笑道:“长得这么好,怎么偏生是个丫头,略微一打扮,说是奶奶也有人信呢。”
薛姨妈笑道:“谁说不是,性子又温柔,又细心,若不是个丫头,我还真想娶了做儿媳妇。”
管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一上门,便有丫头报与沈姨娘知道,沈姨娘冷冷道:“我可不认识什么管嬷嬷,叫人赶走,若是吵嚷,直接堵了嘴捆了扔到街上去,也省得扰到左邻右舍。”
这是沈家的事,薛姨妈自然不好多嘴,等吃了午饭便离开了,沈姨娘这才叫了彤霞问话:“人可走了?”
彤霞满面气愤:“蹲在胡同口呢,见着人就说姨娘如何的不孝顺,爹娘来了也不去拜见,惹得一群人指指点点。”
沈姨娘苦笑:“一看便知是她的手段,如今我都成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我。”
彤霞十分不忍:“姨娘,这不是您的错……”
沈姨娘摆摆手,道:“你约束好丫头,不要叫她们嚼舌根,宛如她们姐妹也不要惊动了,这才是开头呢,后头只怕是源源不断的麻烦……”声音渐渐低下去,带了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