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林襄额角跳起一排活泼的小青筋。
从小到大,还没哪个不怕死的敢对她说出如此轻浮之言。
林氏一族乃武将世家,她父亲军功赫赫,是先帝亲封的安国公,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打主意打到安国公府上。
她怒道:“你可知我是谁?”
语气很凶,可细听之下,尾音劈了叉,带着颤音。
“知道。”男子缓缓从树荫之下走出,混不吝道。
林襄愕然,倒吸一口冷气。
既然他并非因为裴府劫持她,难道是冲林府而来?
可爹爹身为武将,只管打仗,鲜少参与朝堂政事,况且,算算时间,他近半年都在养伤,前些日子刚刚恢复上朝,没听说过在朝中与哪位结下嫌隙,有什么政敌啊?
沉默了一会,林襄佯装镇定恐吓道:“你……你若胆敢动我分毫,我爹会把你皮扒了。”
男子看了林襄一眼,几不可察地挑了挑长眉。
他神情放松,周身并没有劫匪打劫时应有的紧绷感,听到“扒皮”两个字无动于衷。
此林幽静无人,呼喊求救行不通,唯有自救。
林襄不再对其放狠话,一提缰绳试图再次骑马逃离,可那马似乎被定了身一般,一动不动。
显然这匹良驹被它的主人驯得颇通人性,指挥不动。
她又试了几次,马儿依然不动,它索性打了声响鼻,甩着尾巴低头开始悠哉悠哉吃起草来。
……该死的。
男子看了她片刻,忽地吹了声口哨,低头吃草的马儿听到指令扑通一声前腿跪下。
林襄脸色一变,尚没来得反应便从马背滚落而下,摔下之时男子伸手扶了她一把,触及到他满是茧子的手掌,林襄身子往后一撤,与其拉开距离。
心脏跳得几乎要逃出嗓子眼,她一边后退一边急问道:“你与我爹有仇?”
“没有。”
“那我得罪过你?你与我有怨?”
“没有。”
林襄眉头紧蹙,十分困惑。
无仇无怨,他这般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单单是个采花大盗?
她步步后退,男子步步紧逼。
林襄被逼到一棵两人粗的树干前,被迫停下来。
脑速飞快旋转,她目光死死盯着他,这厮腰际佩剑,手掌有老茧,不用说,武功高强,深山野林之中,自己一介弱女子想要逃跑指定是逃不脱。
那该怎么办?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男子驻足,看着她若有所思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
林襄瞳孔微微瑟缩了一下。
可恁她怎么回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过哪路神仙。
“三年前,裴府老祖宗辞世,灵堂前。”男子提醒道。
林襄一愣,与裴府有关?
三年前,的确裴远的祖母怡乐长公主过世,当时,爹爹还戍守边疆,她随母亲前去裴府吊唁。
……可是,当时有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么?她依稀记不清楚,似乎是很寻常的一天。
“十年前,除夕夜。”男子上前一步,继续说道。
十年前……?
林襄皱着眉头刚一思忖,忽地瞳孔睁大,瞳孔中,只见男子陡然拔剑而起,向她当头劈来。
“啊——”
她惊叫一声闭上眼睛。
剑风而过,浑身不由一哆嗦,那一瞬间,疑似掉下个什么冰冰凉的东西于脚面上,而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未来。
等了片刻,林襄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看过去,只见男子还剑归鞘,平静地看着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以及肩颈,确认自己没受伤之后,悄悄动了动脚,往一侧挪了一步,绕开树干。
十年前的除夕夜又发生了什么,太过久远,她一下子想不起来,但她知道,面前这个劫匪指定是个疯子。
无怨无仇劫她!还拔剑吓唬她!
然而一步之后,脚面上冰凉的触感消失不见,脚下疑似踩了个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身形跟着晃了一晃。
下意识低头看去,这一眼看过去,林襄脸色陡然一变,腿一软,瞬间吓晕了过去。
只见她脚下踩了一条有两指粗的花纹蛇,蛇头已被一剑削了下去,蛇身还在小幅度扭动着。
在林襄向地下倒去之时,劫匪一伸手,单手拦腰勾住她。
抱着柔弱无骨的姑娘,男子面色深沉。
此处乃京郊外一处密林,由于地势偏僻险峻,素日里极少有人来,就算猎户也极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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