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麻剌如今才十二岁,生在帝王家的孩子都会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很多。甘麻剌从小就在皇宫中长大,宫里比王府更复杂。皇宫里勾心斗角无处不在,奴才和奴才斗,主子和主子斗,他虽然身为王爷的公子,可在宫里应该也并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他算是皇孙,可似乎又像似人质。
孛儿只斤这个姓氏,如今是所有拥有这个姓氏的人拥有荣华富贵的资本,同时,这些荣华富贵何尝不是要用另外的一些东西换取。
阿诺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的看着甘麻剌,看着他细心的用布巾帮真金擦拭额头细汗,又看着他将东西放回原位离开了屋子,体贴的关上了门。
沉默了很久很久,阿诺才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似乎憋在心里很长时间,此时吐出来心中竟然畅快了很多。
云南王府之内,那别致的庭院里一片寂静。门口的侍卫已经撤走,梅香和初雪悄悄的退出了院子。
阿诺刚刚离开,他们已经收到管家的调遣,将两人重新调回原来的位置,不能继续留下王爷的院子里服侍。
整个王府内,除了乌云以外没人能随意进出王爷的庭院。
屋子内很安静,安静的压抑,让人觉得有种暴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可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忽哥赤一个人坐在桌边,面前摆放的是一个水盆,盆中是刚刚从院子里摘取的荷花。白荷漂在水面上,两片并不大的荷叶衬托,盆中的水清澈见底。
忽哥赤伸出手,将那朵白荷捞出来。他原本下定决心将她留在身边,无论察必皇后如何相逼他都不会将她交出去。
今日在宫内,父汗雷霆震怒,他出手打伤真金,让刺客有机可乘。如今,真金伤势严重,又中了奇毒。察必皇后不依不挠,非说那刺客恐怕也是他忽哥赤暗中派遣的。父汗自然知道他与察必皇后之间的矛盾,并未相信察必皇后所说。只是,在让他交出阿诺的时候,他的不肯退让已经让父汗动了杀念。
他不怕父汗,因为父汗一直觉得亏欠他的额吉,无论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父汗都会护他周全。而阿诺,虽然父汗震怒,可只要他不愿意,父汗也不会逼迫。虽然真金的毒很难解,但让他做出的退让无非是让真金再见阿诺一面。
只是再见阿诺一面,如今却是他不会再见阿诺……
忽哥赤颤抖着手将百合放回盆内,清澈的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当他瞧见她那娇小的身影卷缩在床上的时候,当他听见她拒绝的时候,当他听见她在梦中呓语喊的还是真金的时候,当瞧见那双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眼睛因为听见真金受伤而露出担忧,当知道真金无碍的那种放松,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表情都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在那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真金当初的那种选择。真金对她的感情他知道,可是他一直觉得在她心里也会有他,所以他才会穷追不舍。然而,她在他身边不快乐,不快乐的让他瞧着心痛。
水盆内涟漪散去,再次恢复成平静。
忽哥赤那双浅褐色眼眸中透出坚决,是的,正因为他强留她在身边,所以,她才会不快乐。既然如此,他愿意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让所有的痛苦都由他来背负,他愿意放她走,让她回到真金的身边。
“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王爷的院子你自然不能进入,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私闯王府。”
“哼,我是你们王爷未来的王妃。”
屋外传来对话声,忽哥赤平静的浅褐色眼眸中闪现出一丝的恼怒。他站起来,大步走出屋子。
院门之外,娜仁托雅一套亮红色长裙,见到忽哥赤的时候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笑容。“王爷……”
忽哥赤大步迈出了院门,侍卫恭敬的退了下去,消失在视线之内。“你来做什么?”
娜仁托雅欢喜的跑上前来想要拉住忽哥赤的手臂,可犹豫着抬起手却又放下,“王爷,我们再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忽哥赤的眼眸透出疏离和冰冷,脸上更是没有表情,声音里透着冷漠,“滚,滚出王府。”
“王爷……”娜仁托雅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们都要成亲了,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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