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的马车就在教堂后面的那幢小房子前停了下来。这是一幢并不算大的房子,但是看上去干净整洁,我尤其喜爱它顶端那一圈红色的横线,让我想到了久违的故土。
在中国,红色是喜庆的颜色,见到红色,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将之与温暖联系起来。
摩斯坦先生约五十岁左右,是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看上去神情严肃且正派的牧师。而摩斯坦太太则个子矮小而圆润,但是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此时摩斯坦先生及夫人已经来到马车旁亲自迎接我们,见到我之后这位夫人惊讶地笑了起来:“噢,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位技术精湛的画师吗?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年轻——”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脑子里忍不住开始幻想,她会不会因为我的年龄而轻视我、不信任我?
安东尼先生笑容可掬地说道:“恐怕让您感到惊讶的还不仅仅只是她的年龄。”
“哈,看来你对这位小姐的技艺信心十足,这很好,我不是个会对年龄产生任何偏见的老顽固,虽然我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了。”
摩斯坦太太笑着向我点头致意,并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让我出门而向我道歉,还说我一定冷坏了。
见到自己的第一位主顾是这样一位和善的太太,我心里的紧张和不安顿时缓解了不少。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她是位严厉、吹毛求疵的夫人啊,要是那样的话我恐怕拿画笔的手都要忍不住发抖了。
我们来到宅子里面,这里同样非常整洁,尽管家具既不豪华贵重,数量也只是刚刚够用,但就我的眼光而言,却认为这真是明智之举。买一堆华丽却不实用的家具,除了占据空间之外,真是毫无意义。
屋里的炉火烧得很旺,这对长途旅行的人来说,实在是最大的安慰。
我和安东尼被安排在最靠近壁炉的地方坐了下来,并且手里立刻被塞上了一大杯温热的牛奶。我举杯,热热的牛奶从喉咙一路流进胃里,瞬间整个人都暖和、舒适起来。
我一直戴着面纱,但是吃东西的时候不得不取了下来,我看到身后的仆人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摩斯坦太太及摩斯坦先生却不动声色,目光只是飞快地在我右脸颊的疤痕上扫过,便神色如常地继续交谈。
只这一点,我倒忍不住对这对夫妻致以最高的敬意,他们不仅仅只是体贴善良,更多的是智慧和修养。
对我来说,自然是希望尽早开始自己的工作,因此在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我就请摩斯坦太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并拿出了自己的画夹。
摩斯坦太太的面容并不是完美的,她最大的特点是鼻头松软宽大,显得肉呼呼的,据说拥有这种鼻子的人心地善良、异常宽容。但是不得不承认,它看上去的确不够漂亮。
不过她的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为她的面貌增色不少。
我有些为难,是应该突出她的优势、忽略她的劣势,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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