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来得急,只听说你伤到脸只挑了些金创药,这次我特意带了宫里太医来给你瞧瞧。”
贺祈年招手,外面候着的御医走进来。
沈晴砚心中咯噔一下,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医一来,她的小伎俩肯定藏不住。
“我真的很快就好了!用不着劳烦太医。”
让太医来看她一个臣女,也就深得太后宠爱的贺祈年可以这么任性!
贺祈年蹙眉,脸色沉沉,逼得沈晴砚连连后退。
靠近了,贺祈年鼻尖萦绕着女子甜美的馨香,还有苦得人皱眉的药气。
眼前英俊精致的眉眼逐渐放大,沈晴砚看着这张居高临下、完美到过分的脸,心跳陡然快了许多。
明明是看惯了的脸,怎么还会因此失神?
一个不查,沈晴砚脸上的纱巾就到了贺祈年的手里。
平静的气息瞬间变凛冽,薄唇吐出的字带着冷意:“怎么会这么严重!为何骗我说好了!”
沈晴砚气急,一把抢回纱巾,他的眼神刺得她发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又恼又气:“我都说了伤还没好,你非要要看我这副丑样子,存心拿我开心吗?”
贺祈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话语急切:“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没有意识到沈晴砚误会了他的关切:“我担心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寻你开心。”
贺祈年没有在意沈晴砚的失态,反而因为她的不悦而慌张,他心像是被揪了起来,身上陡然升起寒气,贺祈年质问沈晴砚的贴身丫鬟:“珍珠,我之前送来的药,有没有给你家主子用。”
珍珠张张口,她自然不能说小姐伤口未愈是因为芦荟过敏,转转眼珠,吞吞吐吐道:“小姐之前用小公爷送来的药好了七七八八。可索香小姐也送来一贴,说是好用的偏方,非要小姐试试,从那以后,伤……伤就……”
“太医,查!”
贺祈年不怒而威,正坐在椅子上,连空气都凝滞了。
“不行!”
沈晴砚严词拒绝,决绝的眼神让贺祈年心思一沉。
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何时眼神如此犀利过?
察觉到贺祈年盯着自己,沈晴砚意识到失态,干咳两声,“小公爷是不相信晴砚吗?这里可是沈府。”
一双杏眼透着坚定,自若的神态让贺祈年想起沈晴砚上一世嫁人的时候。
相差无几的面貌,同样昂着头看着他,只不过上一世是逞强,这一世多了份自信。
足够他放心留她一人。
“小公爷的心意晴砚领了,恕晴砚抱恙不能远送,珍珠!”
沈晴砚招招手,示意珍珠送客。
贺祈年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似乎要把沈晴砚整个人看透,激得她不得不转过身子,装病躺在床上。
听着脚步声渐远,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险。
马蹄声急,车里的贺祈年闭目养神,一个身影敏捷闪入车内。
“主子。”
“说。”
“沈小姐伤口难愈合是由于过敏,起了风团。”
“过敏?”
贺祈年缓缓启目,想起洗砚轩房外那两盆芦荟,断口处像是刚采收不久。对芦荟过敏的沈晴砚,院子里从来不养芦荟,她想做什么?
鹰眸微眯,贺祈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小白兔似乎学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