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索香小姐所送药膏的方子……还有,小公爷送来的罗裙。”
珍珠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打开冰鉴上头的摇扇,阵阵凉风送入房中。
盛夏午后,众人昏昏欲睡,洗砚轩更是清净的不像话。人人都知沈晴砚容颜已毁,丑女的名头戴定了。
沈晴砚脸伤已好,但她依旧遮得严实,正将枚蜜瓜往嘴里填,接过药方细细看起来。
“程大夫药方取自偏方,药材没什么稀奇的,但有一味茉荥。这药性辛,极易刺激伤口,味道也很特殊。所以这杂乱的花香倒像有意遮盖。索香小姐的心思当真狠毒!”
沈晴砚轻嗤一声,沈索香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思。
将药方仔细收起来,沉声问:“厨房那边如何?”
她总觉得沈索香还有后招。
珍珠听到这儿,狠啐了一口,愤愤道:“一群白眼狼!小姐生疮忌食发物,厨房的人却拿无头公鸡冒充老母鸡炖汤!连蛋羹都被换成了白壳鸭蛋!要说不小心,谁信啊!我看她们就是欺负小姐不受老爷宠爱!啊,不对,小姐我……”
珍珠性急,唯恐刚才的话提起沈晴砚的伤心事。
沈晴砚摆摆手,她早已不在乎那位糊涂父亲。只是沈索香不仅要她毁容,看来还想要她性命!
上辈子自己被算计还无知无觉,脸上落下疤痕,错嫁良人,痛苦一生。这辈子她定要扭转乾坤,让沈索香付出代价!正想着,沈晴砚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她安抚珍珠:“沈索香的毒计已经揪出,没有好怕的。上医医无病,下医医已病,挑破脓疮,反而方便拔除干净。沈索香买通我们院子里的人,以后更得好好防范!”
“是,小姐,奴婢最近都盯着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蹄子呢,过几天就找个由头把他们发卖了!对了小姐,罗裙。”
珍珠将檀木盒子打开,除了一袭藕色罗裙,还有支百合花簪子。
“小公爷真是神机妙算,小姐可以穿着这罗裙参加百花宴了。”
“百花宴?”
略过贺祈年,百花宴倒勾起沈晴砚上辈子的记忆。
上一世,她因病没有参加百花宴,沈家嫡女毁容的流言传遍京城,导致无人敢来问亲,反倒是替沈索香说媒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
“是啊!索香小姐问您讨要那支紫玉簪子,不就是说这簪子更衬她的衣裙吗!当真是好大的脸!”
原来如此,沈索香如此频繁地动作,都是为了能在百花宴上大放异彩,并且在众人面前压她一头。
沈晴砚唇角微勾,这对母女的野心当真是越来越大了!既然敢拿她当往上爬的垫脚石,就要做好狠狠摔下来的打算!
“放心吧,珍珠,百花宴我是一定要去的。他们要是知道我好了,一定还会出别的坏招,所以我伤口反复溃烂的消息,还要继续传出去。”
珍珠会意:“诶,奴婢这就去!那这罗裙?”
“退掉。”
沈晴砚回的利落。
上次贺祈年来,她连续三天梦里都有他,那双长眸,着实乱她心神。
偏院,沈索香在镜子前摆弄着妆容,欢喜溢于言表。
“姨娘,你出的法子真是好!”沈索香洋洋得意,“安插在洗砚轩的眼线都说沈晴砚的脸废了,日后必定留疤,百花宴她肯定去不成了!”
陆姨娘心里也很得意,但她更沉得住气,绣着手上的寝衣,“你脸上的伤也要好好养着,百花宴那天好多世家夫人都去,你得在她们心里留个端庄贵气的好印象。”
“母女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沈牧大跨步进来,看到的就是母女并头说话岁月静好的画面。
陆姨娘一惊,放下手里的绣活,装作惊喜道:“主君,你怎么今日才回来?”
“最近西北战士吃紧,操练厂离不得人,我才得了半日,回来坐坐就走。”
陆姨娘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主君,您可算是回来了,您瞧您,风尘仆仆的脸上胡子都好几日未刮了,累坏了吧?妾身这就给你刮一刮。索香,拿条热巾子给你父亲绞脸。
沈牧被小妾和女儿殷勤侍奉,心中极是熨帖,连日来的疲劳也消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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