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下令无论有无印记一律登记造册,其实这对钱庄也是好事,经过这几日的梳理,小人对各号银两的流通情况了解更深,因此,即便日后案件告破,小人也打算继续登记下去。”
“张掌柜对银两流通如此上心,难怪能将兴裕做到六大钱庄之一。”
“多谢大人夸奖!”张满臣笑容满面。
我看见账目一类的东西就头疼,便在一旁等着陆休逐条核对,同时又问了问张满臣本月清点税银的情况,他的回答与理查使、门吏的说法都能对上,似乎没发现什么破绽。
等陆休看完两本账簿,我们告辞离开,又去了第三家——邓通钱庄。
邓通钱庄掌柜是蔡容,他头发稀疏,身量瘦小,脸颊上几乎没有什么肉,看到我们前来,有些忐忑地将我们迎入会客堂。
陆休开门见山:“本月十六晚上,蔡掌柜可曾出门?”
蔡容低着头攥着手:“家岳于十五清晨驾鹤西去,小人近日忙于操持后事,无暇出门,十六整天都在家中为家岳守灵。”
我们听完都是一怔,想不到问话恰好问到了别人的伤心事。
陆休道:“蔡掌柜节哀,尊夫人可好?是否与蔡掌柜一同守灵?”
蔡容摇了摇头,眼圈微微泛红:“家岳离世后,夫人悲痛欲绝,小人担心她有个好歹,便让她卧床休息,免得守灵时触景生情,愈加哀伤。”
“蔡掌柜此举,亦可告慰令岳在天之灵。”陆休安慰道。
“谢大人宽慰。”蔡容边说边抹了抹眼睛,那副难过的模样,让我觉得都不忍再问下去。
可陆休还是照常发问:“这几日邓通钱庄可有见过无印记的银元银锭?”
蔡容还是低着头,无力地回答:“没有,小人接到钦臬司的命令后,便格外留意银两印记,确实没有发现。”
“蔡掌柜可有喜欢的宝物?”我突然问道。
“大人何意?”蔡容茫然地抬起头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屋角。
我不动声色地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口中说道:“蔡掌柜每月都要去趟钦库,听说那里满是奇珍异宝,不知蔡掌柜有没有喜欢的?”
蔡容又低下头:“大人莫要说笑,钦库宝物小人怎敢惦记?”
等问完话,刚从邓通钱庄出来,陆休就看向我,神情很是严肃:“你知不知道方才在做什么?”
“问话啊。”我无辜地看着他。
“你那样问话,基本算是诱供。”
“我没那个意思!”我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之前遇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