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期月摇着头坐直身子:“还好。”杨嘉画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担心,还混了一丝歉疚。千期月借着6点多还不算晚的天色打量了杨嘉画好一会,他写满担忧的脸色楚楚可怜,看得千期月心里一动,轻垂眼睑:“说说吧,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总是提不起生气的劲来。
杨嘉画没有回答她,把车停到路边,轻轻抬起手臂想要摸一摸千期月已经红成一片的额头。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颤抖抚上温度稍高的额头,肌肤相触,两人心里都是一颤。千期月自从16岁之后就很不喜欢有人直接接触她了,每一次遇到,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把那人甩开,要是那人过分的话,还会狠狠踹他一脚以示报复。可是对于杨嘉画,她没有,完全出乎意外的,她没有。连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杨嘉画很是心疼。手指传回来的讯息显示千期月的额头肿起来了,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他也很心疼。两人同时转头,目光相接。顿了几秒,千期月侧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经吞噬了阳光,残存的橙色留在天际线,虚弱得随时都会被抹去一般。华灯已经初上,离他们不远的是一家7—11便利店,白灯已经亮起,在这光影交错的时候如一盏明灯,照在过往行人匆忙的身影上,模糊又迷离。
抬手,千期月拂掉了杨嘉画还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刚想开口叫他继续开车就看见杨嘉画长腿一跨出了车门,脸上似有黑气。杨嘉画一言不发的下车走了,千期月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不清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她也不在意,杨嘉画虽然走了,车钥匙还在。她跨坐到驾驶座,点火,踩离合,福特悄无声息的离开,也带走了沉闷的气氛。
杨嘉画从便利店买了酒精和消肿喷雾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福特的影子了,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千期月的身影。暗叹一声,杨嘉画提着药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他很少试过公交出行,一般去哪都是开车或者别人接送。帝都的交通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刚好他现在也没事干,体验一下也好。
大城市公交车的速度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快起来的时候能把公交当喷射机开。风景快速倒退,突然一个古色古香昂的店铺吸引了他。在离它最近的地方下车后,杨嘉画提着药向店里走去。这种时候下班,千期月不可能已经吃了晚饭。他不是不想给她做,只是两人才认识不久,这么做难免唐突。走进店里,杨嘉画驾轻就熟的点了餐,附带打包的要求。这里就是他中午来过给千期月推荐的那间店,中午没吃到的晚上吃也不错。
另外一边的千期月风驰电掣的回了小区,停好车就疾步走向自己的小窝。今天收的刺激有点多,她要理一理。虽然这是一场好戏,可是没有分清形势的人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她要做赢家,怎么可能败在这里?纪连,杨嘉画,这两个很可疑的人一天之内在她生活里出现得这样频繁,肯定非奸即盗,要如何应对还真是件伤脑筋的事。
但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要是因为这两个没什么清晰印象的男人连饭都不吃了,那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脱掉外衣,放下公文包,系上围裙,千期月开始为自己的晚餐做准备。不知道是自己手艺生疏了还是因为火候问题,千期月热油的时候油爆起来烫到了她的手,温度很高,所以她的手上红了一大片。忍住反射性涌出的泪花,简单在凉水下冲了冲,千期月拿起锅铲继续和锅里的菜做着斗争。
等她把所有的菜端上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因为今天的活不多,她的心情也还算将就,所以烧了个汤。一个人的餐桌总是难免寂寞,但是千期月已经习惯了。她本身就喜静,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可谓是如鱼得水。饭吃到一半,刚刚盛上汤,电话就在白色的桌面上跳起舞来,她开的是振动。
心情很好的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随手一滑就接通了:“喂,你好。”那边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满意她的礼貌:“我是纪连。”千期月这才把目光从碗里清亮亮的汤移到手机上,可是手机上显示的只有一串号码,她并没有添加纪连的手机号,眨眨眼睛:在公司内部网络里,她们这些部门管理者的资料是公开的,说是为了方便大家咨询。想必纪连就是从那里得到她的号码的吧。
但是那又怎样?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没必要听他废话:“有事?”纪连摇手挥退正向他走来的父亲,满面笑容的跟千期月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千期月感觉手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不雅的翻个白眼,手指极快的朝屏幕上的红**域点过去,挂掉了电话。
喝完汤,静静坐了一下已经是快八点了。慢慢的收拾碗碟,整个房间寂静得很可怕,除了碗碟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和清水哗哗的声音,不算小的空间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声音。这样的夜晚,她已经过了很多个了,虽然并不差这一个,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经过那两个人一天的纠结,让她头痛不已的同时也让她更加想念一个人。
擦干手,她踢开拖鞋,光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凉气丝丝从脚底沁进心里,已经初夏了,窗外的动物们叫得很欢快,她踩着它们的音乐走进卧室,拿着一个笔记本又出来了。那个笔记本显然是经过修补的,脊部缠了透明胶,内页也已经有些许泛黄,叹口气,她席地而坐,双手交叉把笔记本抱在胸前,像是护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呐,已经五年了。”她自言自语,在橘黄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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