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淮城中,短短几日民生叫苦连天,都拢在县衙门府前哭哭啼啼跪地不起。下淮城门一闭不论是吃食还是用物慢慢也少了,很多人身子都染了蛊虫仅仅三日时常就被咬的撕心裂肺,最后裹着草席一丢进林中。
“开门!不管百姓生死你算个什么官?”
府门被撞击的厉害,几个衙役用身子堵在门口上胆战心惊看了眼后面的男人。
张县令急得团团转,云秦皇城那边下过来的圣旨是让许知府处理,可这云秦跑来的知府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晃悠了几天连个毛都没看到!
“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呀!”这府门就算再高再厚也是抵挡不住千人莽撞的力气。
男人只能转过脑袋往后门投去几分希望,这城里的郎中都难逃一生,更别说他这个连草药都分不清的糊涂蛋了,这事太大他解决不了,只能期望单郡守尉或者那个从云秦皇城来的密使大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将门打开!”也不知道单恒何时从后门窜出来的,张县令看见他眼泛泪花。
衙役也是听话将府门往内拉开,旁边的两个衙役端了一盆辣椒水洒在门前,一直逃避也不是什么良计,抽出大刀往后退两步护在两位大人前面,生害怕这些暴民没有理智上前作乱。
见府门打开,民众的心情更是激动,一片嘈杂谩骂声铺卷而来,举着拳头就要起义。
“大家安静!”
“你要我们怎么安静,这下淮城都要变成一座死城了!”众人越说越激扬,唾沫横飞
“将妖女交出来!只有将她祭祀于天神我们才能平安!”
“对!交出来!”
十四年前的妖女被灭,云秦才安稳下来,如今也是!定要灭了那妖女,不然对不起的是数万条人命!
“你们!能不能就听本官说一句?”几个人的难以抵住悠悠众口
张县令嘴巴都快要说裂了,这群人才停下来看他要闹什么幺蛾子出来。
“十四年前和十四年后,你们口里的妖女再现,就证明伤的是无辜之人,最终施蛊之人还在逍遥法外!”
“我们才不管什么真的假的,只要她一人牺牲救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莫非要牺牲全城的人只为了她一个人苟活?”
附合声越来越多,连带一些立场本不坚定的人也认同闹了起来,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就当他们是自私的!对不起那女子!
“张县令,要是你的夫人也染了这蛊虫,你还会如此吗?”
“什么大义道理我们怎么不明白,一人之重和万人之重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后者。”
张县令嘴巴微张轻叹口气,不知如何接话,他们说的并无道理。男人动了动步子像是真的被这群人所打动。
“本官也不知道那妖女在哪。”他前日见过夫子传来的画像,眉间一点的朱砂痣很是别致与那夜前来的女密使应是同一人。
不知心中该是憎恨还是感激,既然那女密使知道自己染了蛊虫却还是贸然到他府中,但确实也没碰他和绣娘一根指头,时刻保持距离连桌上的茶水也没碰一滴。
众人神情没有刚才的激斗扬意,这县令虽然未表明立场,这句话已然是妥了协,认同他们的想法,就算到时候真的抓住那妖女祭祀他们也算不得什么无视王法!
“大人?”单恒有些不解拦住张县令
看他的样子是想与这群暴民一样去找冬藏,他自是也不敢忘霍容让他暗里照看这姑娘。
“那你说还能有何法子?”
单恒拦着张县令的手一顿,像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你们如此不顾后果聚守在一起,若当中有一人染了虫蛊,你们就算现在去找也是无济于事!”
众人面面相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单恒说的心虚起来,各自往后退好几步。
“怕什么,就算要死也要将妖女绳之以法,不然我们的后人还要遭殃!”
领头的男子看到四周的人打了退堂鼓,又立即扯着嗓门振奋人心起来,给大家吃颗定心丸总比事半功倍好!
“不行,不行,我……我才当爹,孩子都没满月,我不能冒这个险!”其中一人捂着口鼻有些慌乱看着人群
“对啊,我老娘还在屋中,要是我死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牵动人心的永远是家中的人,领头的男人见自己的话无用有些慌了
“你们不许走,万一染上了蛊虫现在回去岂不是妻儿老母都要跟着你们遭殃?”
民众哪里还有讨伐起义的心思,心慌如麻哭哭啼啼,说着说着就怪到领头男子身上去了,若不是他,这些人哪会跟着讨伐?
众民席地而坐,赖在此地不走,城中粮食截断河流之水不能饮用,回去了说不定也要牵连家人,还不如坐在这官府起码有些官粮!
单恒趁着府衙慌乱绕道后门飞奔出来,万小世子也是怪,好好的郡府不愿住,偏偏要住在那郊外营帐里日日兼受蚊虫叮咬。
“小世子可在?”
营帐里突然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让单恒有些不适应,特别是那雍容华贵的女人端坐在营帐中微抿着白茶透出的气质更让人记得深刻,身边还有个半老徐娘鞠躬拘谨地服侍,无论是身姿还是举止言谈都像云秦城中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子。
五个人挤在营帐中显得更是拥挤,多个单恒出来,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单恒说不上来的压力感比面对那些聚众暴民还要让人心慌。
“你又是何人?”
“在下武使郡守尉——单恒。”
面对女人的提问更像是压力的审判。
“单郡守可是有要紧事?”
万花一侧躺榻上撑着脑袋还是这般吊儿郎当样
“城中现在都在喊着要抓……冬藏姑娘祭祀天神,已经闹到了府衙上去。”
单恒小心翼翼打量着小姑娘的神情,在所难免也过不了心中的负担。
“啪!”他还没从小姑娘神情看得出什么,倒是雍容华贵的女人脸色很是难看,掌力狠狠落在桌上
“我看谁敢?”
女人像是被触发了共勉点,想要重蹈覆辙?她定不如那人意愿,偏要亲眼看见伤害花瑾的凶手也体验体验被万人臭骂,被绑在天坛祭祀天神的感觉如何!
“花泓,你先去趟边境帮助霍取晏镇守,我……处理完下淮就来。”
单恒眸光转到那西域风格的男人身上,姓花的人?又和万花一有关系?不难推断此人是南疆二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
南疆古国的王亲宗族比中原这边的国朝更为复杂。能当上南疆古王的人要连胜十年百蛊台,最后还要去赤林磨练一番,这赤林毕竟不是普通的林子,里面的毒物都是百年剧毒,稍微不注意不仅是走火入魔永久泡在那毒物腹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有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人才能胜任疆王。
疆王娶回来的女子之间会斗蛊术,经常几个族人斗得你死我活,想想都阴森恐怖。
在万荣寰强力要求下,单恒带着这一群人去了府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明摆着不是自投罗网吗?
领头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冬藏,小姑娘眉间熠熠生辉的朱砂痣像是给小姑娘增添几分姿色又像是一份罪证。
“妖女来了,杀了她我们就解放了!”
小姑娘眉目一皱,前面领头的男人与上次领头之人一模一样!
她好不容易劝说自己原谅这群暴民,可当一群人冲向她的时候被千万之人喊打喊杀的记忆又瞬间勾了上去,她身子微微颤抖害怕躲在了少年身后。
“你们可想清楚了,她身上是作为蛊引,就算被你们祭祀天神,已经染了虫蛊的人也会跟着立刻毙命!”
少年眸光阴暗,嘴角一直扬起看着眼前一场闹剧,并未让人觉得少年笑意多么温暖,反而像一把阴气森森的刀子。
民众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若自己没有染上那蛊虫去碰了那妖女反而染上了才是亏损万分!
万荣寰向前走了几步,离着民众越来越近,她眯了眯眼看着带头的男人。
右手握成鹰爪的模样,手骨有力直接掐上领头男人的喉咙往里狠狠收敛几分,男人面色紫青张着嘴想要呼吸,他用力推阻女人的手,也没料到这人力气这般大直接恰捏着他的脖子让他双脚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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