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墨色的浓云笼罩在一起飘散着绵绵细雨,空中晕染了浊黄的颜色,长时间的浸水,房屋中间的房梁那段有了裂痕开始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将木地腐湿了几分。
冬藏是被这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木板上的回旋声吵醒,枕着昨晚的姿势她第一反应就是撑起身子看看床边。
打着地铺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刚洗漱完,臭老头就气呼呼扯着拐杖在门外边走边抱怨。
“还说我睡得跟猪一样打呼噜,明明你还梦游老夫我都没说什么!”
冬藏推开房门正好看到少年的背影早已经走到楼下了,她脑子有些懵还未睡醒看着臭老头然后补了一句。
“你睡觉时确实鼾声如雷。”
老爷子瞪了小姑娘一眼,拐杖在木板上敲了敲又道“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听见没有!”
“他去哪?”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杵起拐杖就在小姑娘腿上挨了一下,真是不成气候,前脚跟她讲什么,后脚忘得一干二净!
……
云秦
万靖王府中,男子快速整理还没脱下的官服,手里拿着从下淮八百里加急的折书又风风火火踏上轿撵催着赶马车的快点入宫。
“太后,太后!”
万荣寰手里正在修着瓷盆里的枝丫,被他这么一惊下手力度也是重了几分,枝丫都给剪歪了。
“被狗咬上尾巴了?”
万絮晖气都来不及喘就差着这宫里的人都下去,宫女太监们看了眼太后的眼神得到默许便退了下去。
“你那不省心的儿子找到没有,还将哀家关着的嫌犯都拐了出去,你好好管管,你怎么变得跟他一样没规矩?”
“我儿子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哎呀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男人慌慌忙忙从袖口将那八百里加急的折书递给太后,他才喘了几口气,十分自然的走到桌前,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折书在万荣寰手里变得曲折,她扶着额头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是万絮晖察觉到太后的异样放下茶杯将她扶到塌上。
“好个朱承仁!他竟然敢骗哀家!”
万荣寰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他与阳安联手,暗里招兵买马,铸造兵器,朝廷里的许多官宦竟是用钱财买来安置,想要图谋这云秦大河江山!
“万靖王!”
“臣在。”
“通知各个城关加强防范,那个逆臣肯定早都逃了,不必带回来就地处决。”
“还有你去将霍取晏放出来,让他亲自去趟下淮。”
万絮晖笑了笑,太后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只是有时候会过激的偏执。
“是!”
霍容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府中换上一身战铠领着八角双脚不停歇又驾着马离开,一口茶都舍不得喝,这老狐狸打算的真好,乘着他被关押入狱竟然起兵造反!
宁烟在屋中又急却又无可奈何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未完成的妆容,最近脸上冒起了些红色的痘子,她听着晏哥哥回来也是欣喜,可总归是不好意思出门让晏哥哥看见她这般丑态。
下淮城城门被破,有的难民想要逃出去可惜直接被迎面而来的官兵抹了脖子,县衙的人都跟着县令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出门去其他地方借物资去了,没留几个人也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凶徒们。
冬藏看着朱康带着官兵耀武扬威走在街上,囔囔着“将男丁都给我抓起来!”
可明明那假墓室的东西都给运走了,他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人和这么多武器?
掌柜的慌乱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跑路,让自己的小儿子也就是那个伙计上来通知冬藏赶紧走,老爷子都顾不得收拾什么财物,拉着小姑娘杵着拐杖就跟着掌柜往小路跑。
“可……小世子还没回来。”这人一大早就不见了,要是回来突然发现这么一幕肯定要被抓走。
掌柜的看着一老一少步子缓慢索性也不等了,丢了两人直接跑路。
“你担心啥,他万花一才不会遭罪,赶紧走!”
“放心吧,那小子出了名的小霸王,这群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冬藏想了想也是扶着老爷子继续上路。
老爷子腿脚不好,两人没走几步就被后面的官兵抓了回去,还将他两身上的钱财药包都扒了个干净,冬藏将发丝弄得散乱尽量将脸给遮住,要是让朱康发现自己肯定要扒了她的皮
那群官兵不分强少老孺的就是要将臭老头抓走去当苦力,姜岳脾气倔强宁死也不走“小兔崽子,老夫我要再年轻个几载就凭你们还想抓我!”
官兵被臭老头的话吃了憋扬起手里的鞭子就狠狠落在老爷子身上,小姑娘挣脱绳索挡在老爷子前面
“大哥大哥,消消气,你们跟个老头急什么,他半个身子都进黄土了,别说上战场了怕是连刀都提不起。”
“出息!”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语气讽刺
小姑娘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老爷子一幅生死看惯的样子,惹得那官兵又要扬起手里的鞭子抽他。
“大哥大哥,您不要跟这臭老头置气,您看我行吗,我替他上战场。”冬藏刻意将身板子挺直
官兵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摇了摇头“你一个女儿家上去是告诉他们我们的人连女人都不如?”
“您这话说的,我将头发扎起来混在里面谁发现的了,而且这老弱病残的死老头还不如我。”
看着官兵稍微动了动心眼,冬藏又在一旁煽风点火。
“大哥这老头子医术可好了,姜岳的亲弟弟,让他上战场真的屈才。”
小姑娘灵机一动,好像这里的人都很崇拜一个跟臭老头同名同姓的人,索性胡诌一个理由也可。
冬藏怕他还在怀疑又抽出官兵腰间的大刀虽然有几分沉重,她的手腕青筋暴跳还是故作轻松像平时玩木伞一样乱挥两下,官兵被她这一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您看可以吗?”官兵夺回她手里的刀,总觉得也可以有几分道理。
姜岳被这丫头片子一行举动吓得提心吊胆的,看到官兵头子点点头他才舒畅一口气,也是!自己怎么还能跟十多年前比,十多年前她孤寡老人,可如今他只有一个牵挂,这丫头只有他,是他太过于自私。
朱家的余孽管党把姜岳带到设立的伤房中,说话也微微客气,毕竟到时候救得都是军中的兄弟,让其他医夫出了点题考考姜岳,哪知道这老爷子心气高反而将别人问住了,他还真有点相信这老头说不定就是姜岳神医的亲弟。
冬藏扎起男子的头型,在军中显得比这些男子还要矮半个头,明明都在鞋里垫了东西都还是没有这么高,她身材板瘦小,但幸亏是这里的人没有对他注意什么,只当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孩。
“密使你看。”
前方浩浩荡荡的军队,领头的男子坐在马背上沉稳又老练,张县令也不知是什么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来着多人看着跟上战场一样。
天色已经不是很亮,灰蒙蒙的快要入夜,可这群人脚下生泥,马都跑的口吐白沫,军中的士气依旧振奋精神,万花一也注意到了这群军队的衣着和打着的旗号是云秦霍容麾下的玄武将士,传说中这兵队战场上以一敌百战斗力恐怖,更是不会觉得累一般只会向前。
城中大门紧闭,楼上看台的人也换一批,张县令语气颤抖道“将军,我夫人还在里面……”
城台上的官兵拉着弓箭,前面挡着抓住的难民着实卑鄙!
“准备,不得乱伤无辜!”
双方箭落齐发,乘着官兵倒下,玄武将士破城而入。
朱康慌了神,怎么也没料到这霍容是如此杀伐果断的人,他差使着带来的人前去应付,自个收拾利落从小路逃走,毕竟他还是有所了解霍容在战场上的一些事迹跟此人硬碰硬他讨不到好处。
冬藏混在其中,直接扔了那大刀准备当个逃兵,刚一转过头去就看见身后的官兵将逃了的人直接一剑穿心,她咽了咽口水又提起那大刀跟着士兵们跑到前面迎战。
长街染了血城,剑锋银火光热血了这群士兵。破城的人身穿银色铠甲胸口刻印玄武风采,身姿狠厉踏过坑坑洼洼的水坑长枪刺入。
万花一抢了其中一个玄武兵的长枪,额间发丝飞扬如少年一般,他坐骑黑马披着红色的斗篷,策马前行想要闯出一条道来,少年英姿飒爽在马上耍了个回马枪。
“别别别杀我!我是好人!”玄武兵也没料到眼前的人还没过招就丢了手里的刀撒腿就跑
玄武兵张开长枪就要上前刺入,小姑娘吓得脸色苍白,眉间的朱砂痣更显突出泛着红色的光泽
霍容左手捏紧了长剑将玄武兵的长枪接下打落,万花一侧马将小跑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提空上了马,小姑娘扎着男子头的发丝勾在后面少年胸前的衣扣上,她魂和脑子都还没来得急跟上,只觉得头皮被勾的生疼。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