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点一滴过去,不时一阵恶风刮来,那扑面而来的森冷,令人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的心也仿佛沉到了低谷,无尽的黑暗像是一头张开血口的恶兽,使我恐惧颤栗。
我仰着头,脖子已经僵硬,一阵寒风刮来,才让我意识到,这已是冬季,夜晚的气温竟与白天的气温相差至少二十几度,我们该如何熬过这寒风瑟瑟的夜晚?!
有些战士也开始抱着胳膊摩擦着双臂取暖,我走到了墙角下,背着风,卷缩着身子沉默着。
我该佩服那个顶着寒风还在不停摆弄那个铁盒子的通讯员,或许他也知道我们的性命全部交到了他的手上,其实我该向他们道歉,如果不是我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去楼层下去取暖,甚至还能在明早不惊动那些病源体的情况下,偷偷离开这里。但是现在的楼层里却不知道已经涌入了多少病原体。它们在等待猎物因饥饿寒冷,绝望,而踏入它们的陷阱,或许,他们已经爬上了楼道,爬到了最后一层,只与我们隔着一扇铁门。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一扇铁门究竟是否能挡得住它们。
一个战士在她的示意下开始分发食物,也给了我一块巧克力与香肠,他们没有怪罪我,也没有剥夺我吃食的权利,或许是因为那是食物的原主人是我的原因。
食物,能让饥饿的肚子充实起来,更能给人带来希望,与力量。
吃完了那并不能满足饥饿的食物,我突然很想抽支烟,我烟瘾并不重,此刻却感觉有些百爪挠肺,我只是希望此刻能用香烟来使自己清醒片刻,驱逐那些沉重的情绪。
我在啸唳的风声中睡去,不,应该是说半睡半醒。寒冷始终让我无法安睡,困意却始终无法唤醒。
半夜,我醒来了片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要是不活动一下,我今夜睡过去,明早怕是就成了一具僵硬的死尸。
很多人的睡了,但是如我一样,睡得很不踏实,我起来只是活动一个身子,就能将他们惊醒。当然,还有人没睡,那个通讯员战士,他依旧在顶着夜风,在摆弄那铁盒子,我甚至担忧他是否能够撑得下去。
当四肢恢复知觉后,我又开始回到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没法嫌弃身下冰冷的地面,我也只能忍着,只是希望这一夜能尽快过去,同时也希望那个通讯员战士能带来好消息,我祈祷着...
“好了!!!”
“哈哈哈,终于好了!”
我在一声沙哑的欢呼中惊醒,随着我反应过来,竟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我与那些战士欢呼着,蹦跳起来,同时也是为驱逐着清晨的寒冷。
他带着耳麦,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因为焦急与不安造成的,身为铁血战士,熬个一两夜,不会有这么严重反应,更多的是因为心理压力与寒冷的双层刺激,让他此刻看起来好像一晚上就苍老了十岁,他嘴唇有些乌黑发紫,我开始为他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相信其他人也是。
他沙哑着声音,对着耳麦喊道:“这里是红狮第十八军三十六师一〇六旅特战分队,请求总部支援请求总部支援!”
我听着他嘶吼着,能感觉到他溢于言表的激动,对方一定是收到了,并且回复了,然后听着他报告完地标之后,我身边的那些战士们终于欢呼大笑起来。
他放下了耳麦,对着身后那位姓张的女指挥官汇报道:“总部将派遣两辆直升机进行支援,一辆Z9WE,武装直升机,直-8舰载运输机,将在五个小时之后赶到。”
终于,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那沉重的负罪感确实令我备受煎熬。
她眼中的波澜一闪而逝,依旧是一脸平静,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保持镇定与平静,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才能打碎她那古井无波的平静。
她拍了拍那位通讯员战士的肩膀,接过了他的耳麦:“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
“是。”
我们怀揣的希望,在亢奋中等待那两架雄鹰的到来,我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我们即将离开这令人绝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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