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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错轿(大结局,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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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翎更想不到当年为了减少褚家忌惮明哲保身,才传出惧内的名声,今日到成了百官攻击苏玉衡的借口。

    第二日,大部分官员齐齐跪在太极殿门口,请求萧翎广纳后宫,安抚民心,决不答应皇帝只要一个霸道彪悍的皇后!

    萧翎闻讯把明光殿砸了一地,派人传讯,百官一日不起,他就不上朝。

    百官也派人回话,皇帝一日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不起来。

    跟苏玉衡交好的武将们,一个个气得围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文臣干瞪眼,早知道昨天吵一架后果更严重,他们就该忍忍的。

    就这样,萧翎登基不久,跟群臣闹掰了!

    而后日就是封后大典,此事搅得满京风云。

    意兴阑珊的武将们出宫时,个个咬牙切齿道:“要不咱们派兵把独孤家给杀了,省得他们拿独孤家说项!”

    话这么说,总不能真这么干。

    一武将苦笑不已,“这些文臣们心思最多了,怎么能讲出那么多花花肠子来!”

    唯有走在最中间的王谦凝眉沉吟道:“他们的顾虑不是没道理,皇家子嗣艰难,皇后生太子时,又难产,陛下不忍让她再受那等痛苦一直不肯再生,可也总不能就太子一个儿子吧,此事还真得跟皇后说一声!”

    王谦发话了,大家把心踹回兜里,默不作声。

    百官不至于真的一跪不起,皇帝被他们逼得不来上朝,他们乖乖回各部衙门干活去了,准备等着次日再接着跪。

    如此,王谦亲自拜访苏玉衡,二人说了什么不知道,只听说他们在明悟阁前的八卦林里站了许久,似乎还听到了不少笑声,些许聊了杜家旧事。

    王谦走后不久,萧大夫人、王允之的夫人还有苏玉衡的舅母韩夫人过来拜访,看似言笑晏晏,应该都是无可奈何来当说客的,大抵希望苏玉衡不要让萧翎为难,该承担起皇后之责。

    这一夜出乎苏玉衡的预料,萧翎没有回来,她也没多想,王谦把朝堂上的事都跟她说了,她知道萧翎的态度,她很欣慰,她的萧翎哥哥对她一如既往,不忘初心,这就够了。

    小木墩睡下后,她一个人悄悄熄了灯站在窗下望着半轮明月发怔。

    王谦的话很实在,她也十分赞同,如果她不是萧翎的妻子,她恐怕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皇帝广纳后宫的人,这于江山百利而无一害。

    可萧翎偏偏是她的丈夫。

    人人心目中的皇后是端庄大度、温婉贤淑的女子,是她吗?不是,倒是像独孤靖儿。

    她骨子里没有哪一点个性符合皇后的要求,她是苏玉衡,她是杜霄云,她期待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除此之外,为自己丈夫安排侍寝的妃子,为他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都不是她的风格。

    这一夜她没有睡,而是坐在小木墩的床头,静静地摸着他的头到天明。

    次日上午,苏玉衡借口去苏家出了趟门,她并非真的去了苏家,而是悄悄约见了独孤靖儿。

    苏玉衡回来之后,居然去了明悟阁的小厨房,让瞿妈妈和锦娆教她做菜炖汤,这一日萧翎早早回了明悟阁,他进入后院却不见苏玉衡,唯独看到屋子内的炕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菜,萧翎失笑一声,她该是等自己用膳吧。

    苏玉衡忙完用皂胰子净了手进来,发现一袭月白长衫的萧翎含笑站在窗下的炕桌边,他依旧身姿挺拔,明润如玉,一如他还是初见时闲雅的萧七公子,那一瞬她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萧翎也忽然酸了眼眶,明明一日没见她,怎么觉得如隔三秋般。

    苏玉衡嘟着嘴走了过去,俏着腰肢道:“你昨夜怎么没回来呀?”

    萧翎闻言眸色一痛,立即把她揽在怀里,抵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温柔地解释道:“昨夜明泉寺主持病危,我去看他,一时着急倒是忘了告诉你,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啄了啄她的樱桃小嘴,继而更深掠入。

    苏玉衡红着脸推开他,“先吃饭!”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萧翎心神荡漾。

    “好!”他放开她,坐了下来,

    苏玉衡也随他一道坐下,亲自给他布菜,她发誓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萧翎忽然四下扫了一眼,“小木墩呢?”

    “哦…”苏玉衡又红了脸,低着头很委屈道:“他嫌我做的不好吃去大伯那边了!”

    “哦”萧翎不甚在意应了一声,随即拿起筷箸准备动手,可忽然他灵光一闪,意识到不对,

    他见了鬼似地盯着苏玉衡,见她低着头,只给他留下一片又长又翘的黑睫,

    “这些菜是你做的?”他心跳漏了半拍,

    一股强烈的欣喜和满足涌上心头,心情激动澎湃得满脸潮红。

    苏玉衡筷箸顿了顿,眼神滴溜一圈又一圈,弱弱地点了点头,然后装作不甚在意地继续吃饭。

    萧翎眼眶酸了又酸,定定望着她看了很久,他的小丫头如今都会给他做菜吃,她怎么这么可爱,他放下了筷箸,站了起来走到苏玉衡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

    苏玉衡开始吓了一跳,可旋即又抱紧他,偎在他怀里十分不好意思,刚刚小木墩嫌弃了她,这会不知道萧翎吃不吃得下。

    萧翎激动得难以自持,又把她放下来,去把她手给捧了出来,“有没有烫着伤着?”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她原本嫩白娇软软的手背上红了好几块,他登时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手,再嗔怒道:“以后再也不许做了!”

    苏玉衡嘟着嘴,鼓囊囊脸蛋儿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先尝尝嘛!”

    萧翎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头,拉着她坐了下来,“好!”

    他便揽起袖子一道道菜品过去,萧七公子很不要节操地极尽奢华浮夸的辞藻把苏玉衡的菜夸得天上没有地上无双,简直比瑶池仙品还好吃,听得苏玉衡就差对他拳打脚踢了!

    满屋子哈哈大笑,苏玉衡还没怎么吃呢,萧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把她做的四菜一汤全部塞入了肚子里。

    苏玉衡又感动又懊恼,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吃,可仅有的机会,她要珍惜,她静静地看着萧翎埋头苦干,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二人用完膳后,便在院子里走着消食,谈天说地,就跟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般,甜蜜无间,夜里沐浴后,萧翎更是打横将她抱起。

    “我的霄云今日表现这么好,为夫又吃得饱饱的浑身精力无处发泄,干脆好好犒劳下夫人!”

    他边戏虐地说着边把自己衣衫给脱下,然后几乎疯狂地撕碎了她的衣裳,与她噬骨缠绵,萧翎一点都不温柔,十分霸道而强势,这些日子他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可他坚持,谁都别想让他放弃他的准则,这一生一世他只要她一人!

    失去一部分人心,都抵不过苏玉衡一人!

    苏玉衡也一反常日那娇羞,主动缠着他,甚至还翻身过去,啃咬般地宣泄自己的痴迷和不舍。

    苏玉衡凄迷又温柔的目光让萧翎堕入了浓浓的甜蜜之中,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直捣龙门,猛扣宫阙。

    这一夜,他们似乎倾尽了毕生的爱恋,他们似乎堕入了爱情的深渊,似乎将对方完全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这一夜,他们才知道这个世间有一种绝美的情愫叫心心相惜,有一种执着的爱恋叫生生世世,有一种痛彻心扉的缠绵叫相离相忘。

    一夜沉醉,唯有窗台边的烛火摇曳至天明。?——

    大唐太康元年十一月初十,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毫无一丝杂质,澄亮如湖。

    京城百姓都围在御道街两侧夹道相望,恭贺皇后被大轿抬入宫中举行封后大典,正式入主中宫。可谓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御道街与铜锣街交界的地方,更是摩肩接踵,人潮如流,这时独孤家方向也来了一顶小轿,小轿往南,皇后大轿往北,恰在两轿擦肩而过时,皇后大轿不知为何突然侧翻,压住了独孤家的小轿。

    一时百姓哗然,侍卫迅速出动将轿子扶正,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仪仗队伍在前的小木墩见状,立马大喊,“娘,你还好吗?”

    “好!”

    锦娆听到里头的声音后立即扬声回复太子,“殿下,娘娘没事!”

    于是迎后的队伍继续从皇宫正南门端门进入皇宫。

    片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挤出人群悄悄翻身上马,扬鞭往洛阳南门奔去,

    “娘,咱们入宫了!”

    身后小木墩高亢兴奋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她泪水决堤却没有回头。

    她怕输给回眸一望!

    苏玉衡悄悄出城,来到了东南边一角亭处,正见杨清远、杜笙、囹之还有他们的孩子杜襄各人一骑在那侯着她,苏玉衡二话没说,扬鞭第一个冲在最前头。

    杜襄和杨清远立即策马跟上,杜笙和囹之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旋即奔腾而去。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眼前一个个鲜活的面容伴随着她的泪水肆意飞扬!

    她终究是食言了!

    最深沉的爱是放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玉衡一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时,萧翎还坐在太极殿最上方等着他的皇后到来,两侧文武官员也压下先前的不快,一个个扬着笑容等着苏玉衡。

    正当大家左等右等觉得快误了吉时时,铭欢满头大汗地跑来,“陛下,娘娘的轿子直接去了后宫!”

    “什么?”萧翎大惊,怎么回事?

    底下群臣沸议,该不会是故意不参加封后大典,逼着大家答应不让皇帝纳妃吧。

    萧翎知道苏玉衡不是这等耍小性子的人,立即赶往后宫。

    虽然苏玉衡是想让独孤靖儿代替她行皇后大典,逼萧翎不得不承认她,从而将独孤家拉拢过来,再广纳宫妃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独孤靖儿没有这么做,她不是这么卑鄙的人,她让侍卫把轿子抬来了皇后寝殿朝阳宫,她也把苏玉衡给她的百鸟朝凤的皇后礼服脱了下来,齐齐整整放在床榻上,自己则穿着宫中女官的常服等着萧翎。

    萧翎大步冲进来时,见到独孤靖儿一袭粉白色宫衫静静立在檐下,朝他淡淡施了一礼。

    那一瞬,萧翎什么都明白了,他整个人开始发抖,心被掏空了般,一步一步走近独孤靖儿。

    他的眼神就跟刀一样刮着独孤靖儿,独孤靖儿心痛如绞,啜泣道:“她走了!”说完这句话,独孤靖儿失声大哭。

    萧翎倏忽止住脚步,仰头望了望那幽蓝的天空,两行清泪灼了他的心,他闭上眼,浑身弥漫着一种忧伤,整个人失魂落魄。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怪我,可她心意已决,所以我只能帮你,表哥,我不会觊觎她的位置,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可以,让我做女官,我帮你料理后宫,我帮玉衡妹妹照顾小木墩,这样,独孤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不得不臣服于你。”

    独孤靖儿含泪望着他,这一世她不再有任何奢望,她这么做,既帮助萧翎拉拢独孤家,又全了自己的心愿,她远远地看着他,在他身边帮着他就够了。

    “这是她给你的一封信!”独孤靖儿拭去眼泪,下阶来到院子中,递给萧翎,萧翎吸了吸鼻子,满目凄楚地接了过来,随即转身,“来人!”

    “在!”铭欢应道,

    “封独孤靖儿为一品通尹,掌教后宫!”萧翎说完这句话大步离去,独孤靖儿下跪谢恩。

    满朝文武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玉衡不在,他亲自带着小木墩祭天祭祖,昭告天下,正式册封她为皇后。

    次日独孤靖儿封为一品女官的诏书发出,满城震惊,谁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翎也没有任何解释,可很多官员不乐意了,上书要皇帝封独孤靖儿为皇妃而不是女官。

    萧翎不置可否,而这个时候有一道奏折如巨石入湖,掀起轩然大波。

    那人上书言苏玉衡不配为皇后,上谏萧翎废后,让独孤靖儿取而代之。

    上这道奏折的是高洋,高洋听说群臣逼着萧翎纳妃,他不忍苏玉衡受委屈,偏偏上了这么道奏折,反其道而行之,效果很好。这道奏折被公开后,满朝文武噤声,冷汗涔涔,再也没人敢提独孤靖儿为皇妃之事,便是独孤家次日也立即进宫,表示归附大唐。

    现在独孤靖儿入了宫,掌教后宫德行礼仪,如果独孤家再故作姿态,那么天下人都会觉得独孤家倨傲有二心,想逼着萧翎废后,那个时候,萧翎捏住了辫子,不会再有人替独孤家说话,独孤家离灭门也不远了。

    只是高洋不知道,自己这么帮她时,她已经远盾江湖。

    独孤家事情解决后,接下来顾家还有许多世家大族都相继想送女儿入宫为妃,萧翎这一次怒了,联合廖家,把前南陈宰相顾鸿中陷害恩师一族的事公布天下,随即将顾家满门抄斩。

    他一边施恩独孤家,一边抄斩了顾家,如此恩威并施,再无人敢提纳妃的事。

    萧翎久久都没有打开苏玉衡那封信,直到某个深夜,他独自一人在明光殿二楼重檐下,望着漫天雪花拆开了信。

    “萧翎哥哥,别伤心,我很好,我也不难过,我想我是换一种方式爱你,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好小木墩,我会远远的看着你们,相信我,我一直都在。你还记得我猜对虎骑和鼠骑你就允诺我一个心愿的事吗?别找我,给我自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霄云!”

    萧翎眼神空洞无物的看着夜空,一拳砸在了围栏上:

    “杜霄云,洞房之夜答应过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永远不离开我,你为什么食言?”

    萧翎突然伏在栏杆上,捧着那个针脚粗陋的湖蓝色香囊,哭得跟个没人要的孩子般,撕心裂肺,寸断肝肠,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他全身细胞都在疼。

    杜霄云,你等着,我绝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皇后远遁江湖的消息,终究还是被传了出去,高洋知道后,愕然了片刻,随即失笑。

    他忽然叫上几个随从,扬着明亮又忧伤的笑容,吩咐道:“收拾行礼,随公子我仗剑走天涯!”

    皇帝派黑龙卫漫天追寻皇后的举动,四海皆知,哪儿有皇后的踪影已经成为百姓这些年津津乐道的趣事。

    每听到哪儿有苏玉衡的踪迹,高洋便会往那个地方去,高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寻她呢,还是在游走江湖,总之,这么做已经是习惯,四海归一,是时候去看看大千世界。从此,江湖到处流传着高家小公子高洋的传说。?——

    三年后,某一处湖泊的湖心岛上,传来一阵阵银玲般的笑声。

    “哥哥,哥哥,你来追我呀!”一个粉雕玉琢,精神气儿十足的小丫头手里哗啦啦转着银莲,一蹦一跳,朝一颗树枝丫上爬去,她爬到树杈上,很得意地朝底下一个小男孩飞了个俏眼,

    “哥哥,你要是不习武,你永远都拿不到双枪莲花!”她俏着小身板,嘴角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白嫩嫩的小脸蛋跟刚剥出来的鸡蛋清一样,弯着笑眼,耍着手里的银莲,一来一去,逗着底下的哥哥。

    熟知底下的小男孩并不闪躲,只见他着了一件月白色小长衫,负手而立,目光清澈如泉,即便年纪很小,浑身泛着一股豁达的气韵,尤其是那张绝色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恍若谪仙。

    “双双,舅舅说过很多次,不让你玩双枪莲花,是怕你受伤,你还不明白吗?”穆箫和俊俏的眉宇里闪过一丝忧色,

    “哼!”穆双双瞪了他一眼,“娘让我学的,娘说以后我就是双枪莲花的传人!”

    “娘,是吧?”穆双双朝着不远处一个俏丽的少妇说道。

    苏玉衡正坐在窗前大槐树下的秋千上,缓缓地荡着,看着一双儿女,一静一动,跟一幅画一样。

    “双双,快下来吧,舅舅打鱼很快就回来了!”苏玉衡朝着那个跟自己性子一模一样的小丫头扬了一个笑脸。

    穆双双最怕舅舅,舅舅不让她习武,可她偏偏要学,为此苏玉衡跟杜笙还吵了很久。

    穆双双边跳下来,边冲着苏玉衡清脆地问道:“娘,这一次我们在这待多久?”

    便是穆箫和也扭头望了过来。

    苏玉衡闻言一怔,眸色黯淡了下来,这些年她和哥哥一直辗转各地,躲着萧翎的追踪,已成习惯,即便如此,他们的日子倒是惬意悠然,这一生,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去皇宫。

    西边天际夕阳如血,整个湖心岛被烫的火红火红,彩霞在远处交织成各色图像,时而像奔腾的战马,时而像远归的旅人。

    晚霞行千里,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恰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股强有力的推力,她整个人被推向了半空,她心下一颤,扭头望了过去,正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站在她身后。

    只见那人竖着眉,横着眼,冷冷说道:“为什么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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