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满朝文武共议,萧翎于庆和二十八年十月初十,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唐,改元太康,是年被称为太康元年。
同时下旨筑霄云阁,将十三骑及文武功臣像列入其间,共二十八名,以供后人景仰。
登基大典举行当日,苏玉衡在明光殿亲自给他穿戴龙冕帝服,给他带上赤金梁冠。最后她送他到太极殿,看着他坐在最上方,接受百官朝拜,群臣恭贺。
铭欢接任首领太监一职,庆之任侍卫长,殿下文武左右班列,王谦、秦世连、高翔、秦少游等人各个穿着武官朝服,兴高采烈,王允之、萧谰言、萧云鹤、韩竹青等人着绯色文官朝服,人人面带笑容。
随着太极殿前玉龙白阶上,一阵龙鞭甩起,从太极殿内一直延伸至汉白玉阶下长长两列文武官员齐齐下跪拜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道整齐划一的宏亮之声,穿透云霄,迎着东方旭日初升,载起冉冉光辉!
苏玉衡一个人悄悄地站在大殿角门边上,怔怔望着萧翎,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他在十三骑的辅佐下,经历浴血奋战的洗刷,终于登上了至尊之位,回到了早该属于他的地方!
可不知为何,苏玉衡忽然觉得心底淌着一片失落,他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还能不变初心吗?
当萧翎没有穿上那黑金龙袍时,她觉得他还是她的萧翎哥哥,可穿上龙袍后,她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此时此刻,他离她那么远,甚至她还看不清他的面容…
萧翎忽然朝她的方向投来一个笑容,苏玉衡莞尔一笑,悄悄转身离去。
苏玉衡没有回明光殿等萧翎,而是出宫去了苏府,明日是苏文舟大婚的日子,早先就定了日子,又因太后新丧,禁礼乐,苏家是后族,更是以身作则,准备简单操持,饶是如此,苏玉衡还是得过来瞧瞧情形。
苏文舟到底是她唯一的弟弟。
听到萧翎登基当日,皇后娘娘驾临,两苏除了上朝的北苏大爷苏亦瓒外,齐齐在南府前院跪迎。
苏玉衡被锦娆和若云扶着下马车,看到了满院子黑压压的人头,不禁恍惚,想当年刚刚重生时,南苏家可不是这片光景,如今府内春风得意,就连那树枝条儿似乎都欢快了不少。
人人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为首的是卢氏,如今她已满头银丝,看见苏玉衡进来,满脸堆着笑容,好像她从来就是个慈爱的祖母。
苏玉衡让众人起身,她没有太给卢氏面子,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看过人脸色,现在也没必要去顾及什么。
苏玉锦杀了韩彦筠,这事永远没法原谅,苏玉衡无视卢氏等人的尴尬,径自去了三房,卢氏不好厚着脸皮跟去三房,只是谴四媳妇冯氏和二媳妇徐氏去照看。
早知道苏玉衡有封后的造化,当初打死她,她都不会得罪她啊!卢氏肠子都悔青了。
苏亦葆自知道萧翎是前朝皇太子后,可没被吓得双腿打软,当初怎么着,他还在萧翎面前摆过岳父谱来着,他有了国丈之尊后,行事越发谨慎,不敢妄言,倒是京城百官见了他如今都行礼,北苏家那几个堂兄弟恨不得抬着他走,于是后来他把昭文馆的事给辞了,安心在家休养。
他其实是被吓回来的,因为吏部想升他去国子监任祭酒,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可没那本事,他担心自己给苏玉衡丢脸,于是百般辞让,最后顺道把昭文馆的事也给辞了,现在闭门不出,倒是悠闲得紧。
苏玉衡回苏家,他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三房一下子热闹得快要掀了房顶。
苏玉衡在里屋跟韩顺芳叙话,原来韩顺芳已怀有身孕,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苏玉衡仔仔细细问了苏文舟婚礼的事,又赏了不少东西。
她还好好地跟苏文舟交待了一番,苏文舟满面春风,性子也开朗很多,他很感激姐姐,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姐,你放心,弟弟不会给你丢脸,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苏玉衡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从来没有丢过我的脸,也没给我寻过麻烦,但你要记住,今后任何时候,一定要沉稳行事,切莫仗着外戚身份做出格的事,永远都不能,知道吗?”
“姐姐放心,这话爹爹都交待了!”苏文舟郑重点头,身板也比苏玉衡高出了一个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苏玉衡笑着点了点头,午膳后她被苏亦葆叫到了书房,父女二人坐在靠窗的锦塌下,一个望着窗外金黄的银杏叶微笑,一个盯着小案上均窑天青色茶壶上的袅袅热气发呆。
“衡姐儿,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在你母亲生病那半年对她不理不睬”苏亦葆忽然眼眶泛红,鼻头发酸,
苏玉衡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事,她早把苏家这些琐事给忘了,不禁拢了拢碎发,等着他的下文。
“起先我以为你母亲是真心爱我的…”苏亦葆陷入了成年旧事中,神色暗涩,
苏玉衡微微错愕,抬眉望着他,才意识到原来此事也有里情。
“可直到她生病那年,我才知道,原来她爱的不是我,她之所以嫁给我,是因为我跟那人有几分相似!”苏亦葆喃喃说道,
苏玉衡忽然眉心一跳,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她觉得苏亦葆像舅舅韩竹青的事,“那人是谁?”
“韩竹青!”苏亦葆淡淡吐出三个字,
苏玉衡苦笑一声,原来原主母亲喜欢的是她舅舅,苏亦葆知道后,定然是生气的,难怪母亲生了病,而父亲也半年没有搭理她。
“父亲,都过去了,现在你和母亲琴瑟和鸣,何尝不是上天给你的补偿呢!”苏玉衡宽慰道,她口中的母亲自然指的是韩顺芳。
苏亦葆抬手把那杯茶给喝尽,淡淡笑着,“好,听你的!”
父女俩相视一笑,不再多言,苏玉衡没多久就离开苏家回了萧家。
皇宫除了前庭外,后宫在大整,当年那些暗道也悉数被掩埋掉,故而苏玉衡一直住在萧家。
萧翎登基当日下旨封苏玉衡为皇后,嫡长子萧靖安为太子,顾及后宫修缮,决心在一个月后举行封后大典,再迎她入宫。
至于某皇太子压根还不知道这回事,他与高松现在在韩家玩呢,高松受了高翔教训,必须跟着韩毓学诗书,于是小木墩便凑在韩杏儿身边看她画画。
“靖哥哥,你瞧,这是我画的松树,你看像吗?”韩杏儿娇滴滴地把自己的画递给他看,
某靖哥哥瞅了一眼,然后连连点头,“很像,只是杏儿妹妹,哥哥怎么发现你特别爱画松树啊?”
杏儿笑眼弯弯,一本正经解释道:“因为松柏长青,生命力强呀,要是我爹爹跟松柏一样,就能永远陪着我娘了!”杏儿水汪汪的眼神里漾起一分忧郁之色,
小木墩将她的伤感收在眼底,眸眼眯了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萧宸怀着韩杏儿那会,正是韩彦筠死后她最悲伤的时候,韩杏儿从小总有一些忧郁的气质。
这让小木墩很心疼,他忽然伸手拉起她的小手,笑容明媚地像太阳,认真而又坚定道:“杏儿妹妹,你放心,靖哥哥会长长久久陪着你,陪你看细水长流,陪你看松柏长青!”?——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萧翎都与朝臣在太极殿忙于国事,好在四境安宁,百姓欢欣鼓舞,各地郡县喜贺新君,举国欢腾。
原西梁皇室皆被迁入京城,封异姓王爷,梁乃遥是个长袖善舞识时务的人杰,入朝为散骑常侍,参政务,萧翎十分赏识他。
先前迁入洛阳的南陈故属,褚孝仁一直拘着,并没有发落,萧翎后来一一安置回江南,量才授官,唯有顾家因在江南根深叶茂被安置在京城。
萧翎自那日兵攻太极殿后,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可尽管如此,他白天在明光殿或太极殿忙碌,夜里依旧褪去朝服回到萧家歇息,不为别的,他可不想冷落他的娇妻,萧家就在皇宫外的御道街,离得很近,他施展轻功来去自如。
夜里萧翎回来时,苏玉衡正从小木墩的房间出来,如今小木墩身边有几个粘人的家伙,东成和杨清远,东篱忙着整顿皇宫防卫时,他们俩人就在小木墩跟前蹦跶,显摆自己功夫,然后让小木墩跟着他们学,几人乐此不疲。
苏玉衡进入自己里屋,正见萧翎沐浴出来,披了一件天青色长衫,正是她给他制的那件。萧翎径直坐在榻上,靠着迎枕望着她笑,朝她伸手,他笑容里带着几丝暧昧和戏虐,瞅得苏玉衡脸色微红,她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伸出手,萧翎握住她把她拉上塌来。
很快,帷帐被放下,里头响起呢喃私语,渐而人影交叠。
萧家这阵子都在给苏玉衡筹备封后大典的事,萧家三位夫人请了绣娘给苏玉衡缝制百鸟朝凤的凤冠和大红宫装。一屋子人在老夫人的安仁院说说笑笑。老夫人去世后,几位夫人如常在安仁园料理家事,这是她们怀念逝者的诚心,老夫人和老爷子在天之灵回来时,还能看到这里热热闹闹,不至于寂寞。
苏玉衡还把自己当萧家媳妇,每日都要过去给几位夫人请安,可夫人们绝不肯受她的礼。
萧翎知道苏玉衡不喜欢忙这些琐事,故而封后大典都交予萧家夫人和宫里嬷嬷打点,苏玉衡无所事事,小木墩去秦家玩时,她便一个人往安仁园来。
老夫人原先那暖阁里,几位夫人与媳妇凑在一块聊天,临近大典,一切准备就绪,刚刚几位夫人都看过那宫装和凤冠,十分满意。
“娘还是有福气的,去世时也不知道小七并非亲生,含笑而逝。”三夫人忽然开口道,
“是啊,我还真是佩服父亲,当年四弟一家在郊外遇到贼寇枉死,老爷子竟然就李代桃僵,瞒天过海把小七给换了过来,为了减少褚孝仁对咱们萧家的忌惮,还把四弟之死归于前朝余孽之上,这样一来,褚孝仁以为咱们萧家与穆家江山余辜有不共戴天之仇,咱萧家才得以安安稳稳这么多年,也保住了小七!”二夫人叹道,
三位夫人皆是感慨不已,她们不知道萧老爷子和萧翎背后做出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简直骇人听闻。
“独孤家怎么办哪?”大夫人捏了捏小指上的丹红指甲,有些头疼,
三夫人和二夫人闻言不说话了,独孤家自萧翎入主太极殿后,便闭门不出,也不奉召。独孤家是千年门阀,根深叶茂,亲信故旧遍地,声望极浓,故而萧翎还真是头疼。
“大哥不是去了独孤家好几趟吗?独孤家怎么说?”二夫人问大夫人道,
大夫人揉了揉太阳穴,眉头都皱出了几条细纹,“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屋子里夫人媳妇都惊了心纷纷望着她。
大夫人压低声音道:“独孤家老爷子放出了话,说是让靖儿进宫为妃,独孤家才肯倾心归附!”
“……”一屋子人闻言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众人沉默了一会,三夫人叹气道:“说来这其实不算事,翎儿成了皇帝,三宫六院是免不了的,除了独孤家,还有好多功臣旧属想要把姑娘送入宫呢,这原是安稳人心的好法子,毕竟,他现在不是咱们家七公子,他是皇帝,就算他不想纳妃,文武百官会答应吗?”
“妹妹说的是,这些日子,不知多少人来咱们萧家探口风,还希望我跟小七媳妇说项呢,”说着二夫人苦笑一声,卷了卷手帕子,“你们说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倘若是别人还好,可小七媳妇是什么性格咱们又不是不了解,她怎肯跟那么多女人共侍一夫,还整日争风吃醋呢!”
大夫人摇摇头,“这事不怪她,她本不是那样的人”大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个霁月风光女子,坦荡磊落,至情至性,她哪里适合去后宫跟人争斗呢,如果小七真是要这么做,就是委屈了她!”
“可如果小七不这么做,满朝文武怎么办?那么多功勋世家怎么办?现在大唐初立,是百废待兴,巩固世家之心的时候,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又何况是皇帝呢?难不成为了不委屈皇后,要置朝政于不顾吗?”三夫人叹道,
大夫人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让小七去决定吧,别让小七媳妇听到,她该伤心的!”
这一次三夫人倒是少有的拂了大夫人的意思,她认真看向大夫人,道:“嫂子,我倒认为,咱们得找小七媳妇说一说,小七那么疼她,哪里肯委屈她呢,可如果不广纳后宫,以此收买人心,多少会影响朝政,别说是独孤家,江南顾家、梁王梁家,清河崔氏、赵郡李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哪个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陛下若空着偌大的后宫,让文武官员和世家怎么想,就算不会有人作乱,可多少失了人心,我觉得小七媳妇身为皇后不能让小七为难,反倒应该主动帮他收揽功臣之心,这才是皇后之道啊!”
三夫人是个恭谨持礼的女子,万事自然以夫为纲,颇受女戒女则影响。
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下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不说话了。
屋子里清冷下来时,苏玉衡正在不远处一团树丛后,她将里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挪着步子转身,回到了明悟阁前面那九宫八卦园,刚立冬不久,院子里冷风嗖嗖,她披着一件淡紫色披风,立在那小溪旁,低头望着涓涓细水,痴痴不语,脑子里回想起她初次进来这园子,差点摔了萧翎揽住她腰身的情景。
她不自觉地笑了笑,笑到最后竟是莫名的伤感起来。
苏玉衡不知道,此时朝堂上因为纳妃之事,吵得天翻地覆。
“陛下,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乃是常理,独孤家也好,江南顾家也罢,您纳入后宫为妃,对江山百利而无一害,陛下为何不肯?”许多大臣进言无效后,一刚正不阿的御史出列兴冲冲问道,
“朕已经说过了,后宫仅要皇后一人,朕心意已决,爱卿们无需多言!”萧翎神色不恁,摆了摆衣袖,做退朝状。
可偏偏又有一个敢于犯怒的大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等决不答应,皇后娘娘现在是大唐的皇后,不是萧家媳妇,她理应为江山社稷着想!”
萧翎脸色一沉,脸色神色已不是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寒之色,
可御史便是御史,犯颜直谏是御史的家常便饭,又来了个不怕死的,“陛下,臣认为贺大人说的没错,还请陛下不要忘了前事之师,穆仁皇帝子嗣艰难,如今只有陛下一人,而陛下现在只有皇太子一个子嗣,如若陛下不广纳后宫,为江山开枝散叶,臣等宁死不从!”
“宁死不从!”
哗啦啦一下,一堆朝臣跪了下去,掷地有声!
“放肆!”萧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容满面,气得心口疼,他指着朝臣咬牙道:“朕最后说一遍,朕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再提此事!”
说完这句话,萧翎拂袖离去,留下一众朝臣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候高翔对着那些文臣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各位大人,咱消停消停行吗?帝后情深是一段佳话,谁说一定要纳妃呢?再让皇后多生几个不就完了吗?”
“就是就是!”秦少游立马附和,
王允之狠狠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我就不明白了,就是让陛下纳妃而已,这么简单的事,为何不肯呢,明明有最好的法子来安抚人心,为何要弃之不用呢,为皇帝开枝散叶,广纳宫妃本是皇后之责,更何况穆家几代单传,又有前车之鉴,我认为纳妃乃是正途,王将军你说呢?”
王允之看向王谦,王谦是穆仁皇帝心腹,如今是武将之首,深得萧翎信任。
王谦稍稍拢了拢眉,默然不语,这事还为难了,为穆家和江山着想,自当纳妃巩固人心,又何况在国朝新立这样最关键的时刻,文臣的心思他是理解的,只是萧翎这么做,定然有他的原因,王谦不认为萧翎是个任性的皇帝。
高翔和秦少游见王谦没有替苏玉衡说话,气势不由弱了几分,
这时钦天监荀嘉忽然开口说道:“各位大人,莫非陛下是碍着皇后的颜面?毕竟毕竟…”荀嘉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什么呀!”高翔不耐烦了,他最讨厌跟这些弯弯翘翘的文官打交道,满口引经据典说得他哑口无言。
荀嘉吞了吞口水道:“毕竟陛下曾有惧内的名声,各位大人看看,咱们是不是从皇后那边着手比较好,如果说动了皇后,陛下哪里会不肯嘛!”
荀嘉的话得到了大半朝臣的认可,
可秦少游不干了,“不是这么回事,皇后娘娘不是那种人,陛下和皇后就是情深似海,心里眼里只有彼此,陛下才定下这个规矩,并非皇后容不得人!”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不是皇后容不得人,她心胸宽广,就该主动给陛下纳妃,为何让陛下夹在中间为难呢?”
秦少游一张脸肿成了猪肝,梗着脖子辩驳,很快文武官员吵成了一片。
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武将们,打口水战哪里是文臣的对手,帮着苏玉衡说话的武将全部被气得半死。
最后也不知道那个御史说出了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
“瞧瞧,瞧瞧,各位将军众口一致为皇后说话,皇后又是那等能征能战的奇女子,可见娘娘跟诸位将军情义不浅,那下官就更担心了,如果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将来不是还有后宫干政外戚做大的危险?”
这个御史一句话如冷水般浇了下来,全部武将纷纷气得吐血在地,而文臣们则醍醐灌顶,坚定了必须让皇帝纳妃的决心。
当年能挺着肚子杀去潭州,将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怜心思简单的苏玉衡被文臣们想象成了吕后那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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