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说的便是近日的谢玘。一旦种子无意间落了地,生了根,根系贪婪地吸允着泥土深处的养分,静谧地在黑暗中积聚自己的力量,等待一场破土而出的爆发。
自那日自己情不自禁后,他就一直躲着秦妙。即便每晚留在朝露院,只是都歇在外间的榻上。而秦妙再也没像那晚,提着个干巾主动为他擦头发。
破风看自家主子近日颇为魂不守舍,好几次近身回禀来自南边的秘事,都神情恹恹。
反倒雨酥阁的沁香来得越发勤快,每次都是精心打扮,顾盼生姿。一开始主子还找些理由让杏枝把人劝回去,后来直接就回绝了,也不给理由。
杏枝是个好样的,尤其是得了主子的吩咐,腰板更为硬气。每次都能把沁香怼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当场发作。其实私底下的杏枝,性子有些憨厚,嘴皮子不算利索,可每每碰上一脸阴媚而来的沁香,总能激起她无尽的战斗欲,说话一套一套的,愣是让破风刮目相看。
沁香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绕不过一个小婢女,阴阴侯爷就在隔了一扇门的书房内,却无法得已相见。经过多次的受挫,饶是心思深沉的沁香,也终于忍无可忍了。
“杏枝姑娘,侯爷是我的恩人。我给他送些吃食,也算报恩。你就别拦了。”
杏枝得了主子的嘱咐,横着拦在门口,丝毫没有想让开的意思。
“姑娘,侯爷吩咐了,他有重要公务要办,闲人不得打扰。您请回吧。”语句颇为严厉,一点都不想给情面。
沁香原本白皙嫩滑的脸,被她如此一说,倒是闹了个大红脸。眼前的杏枝,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们,说难听点还是个卖了身的家养奴婢,竟也冲着自己下逐客令。还称自己为闲人!
自从被谢玘带回府,又被客气地安排在独立的院落,一切吃穿用度都按府里的小姐来办,怎么也是半个主子。有了这样的自我认知,沁香才觉得此刻真真是被下人冒犯了,对杏枝摆起来主子的谱来。
“侯爷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不让我见,怕是你自己的意思吧。”沁香一脸轻蔑地撇了杏枝一眼,阴里暗里地瞧不起。“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这么大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敢拦着我!”
说完之时,一气之下就要甩开杏枝往里头闯。可杏枝也不是个吃素的,虽说是侯爷吩咐的,可说开了也是存了点私心。侯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带了这么个狐媚子回来。心有不甘的杏枝死活不肯挪步。
二人你推我搡,完全忘了院里还有其他人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踌躇无奈,也不敢掺和两个上了火的女人之事。
这时听雨斋的房门被人打开,谢玘一脸阴郁地走出来,两道犀利的目光火辣辣地盯住仍在推搡的二人。
“还有没有规矩了!胡闹什么!”
沁香一见是谢玘,原本还想再回击几句的心思,瞬间歇了菜,如同那夏日里的暴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下子恢复如常。变脸如此之快,看得杏枝讶异非常,好一阵子没缓过劲来。
只见沁香暖暖酥酥地开腔,向思念已久的谢玘靠近:“侯爷~~”惹得跟在谢玘身后一同出来的破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可殊不知谢玘本就在书房内烦闷着,一听到沁香阴阳怪气地唤自己,心情越发往下沉。“回去!”
沁香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已洞察了谢玘眼中浓浓的不悦,可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哪会那么容易放弃。于是不甘心地说道:“侯爷?~~我做了……”
你爱吃的糕点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谢玘的话给盖过了:“这里没你的事,回去!”且语气坚决,不容人质疑和反驳。
杏枝很少看自家主子在下人面前动怒或者不悦,往常最多是对人不理不睬,而今却一再逼人将话吞回去,拿气势压人,真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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