痫之症,时好时坏,说起话来常常颠三倒四、词不达意;黄府唯一的小孙子,又天智未开、痴痴傻傻,难道这一切不是天意,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咦,纳兰小姐,您可是身上不舒服,脸色怎么这般难看?”秋葵等了片刻见无人搭理自己,忍不住四处张望。她一抬头就对上纳兰柒那张神游天外还透着些许古怪的脸,吓了一跳,急吼吼嚷了出来。
“主子···纳兰···小姐莫不是···莫不是被珠子迷了心智吧,这可如何是好?”那丫鬟又惊又急,拽着淼医师的手臂来回摇晃,几乎都要哭出来。
“我···我只是开了会小差,无碍无碍。”纳兰柒被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唬得心惊肉跳,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颤的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
“秋葵!你怎么屡教不改!还不快向纳兰小姐问罪!”淼医师耸了耸自己被拽的发疼的臂膀,沉下了脸,厉声呵斥道。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那些整日伤春悲秋,一吓就丢了半个魂魄的小家碧玉。”纳兰柒抬眸一笑,温和地朝秋葵摆了摆手。
她又恭恭敬敬朝淼医师作了一揖道:“叨扰了医师半日功夫还让您免费诊了一单,柒儿真是惭愧,今儿就在此告辞了。”
“纳兰小姐,您···莫不是···在生我的气?”秋葵见纳兰柒要走,双手绞作一团,吱吱唔唔说完一句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纳兰柒哑然失笑,挑了挑眉朝淼医师打趣道:“你这丫鬟还真是蠢,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她垂头见秋葵瘪了瘪嘴,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素来喜欢这些愚笨些的。”
“啊?”秋葵闻言眉开眼笑,她有些羞赧地揉了揉眼角,又唰得一下站直了身子,脆声道:“主子,外面这会有些冷,我替您送纳兰小姐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快手快脚从木施上取下斗篷,仔仔细细替纳兰柒披好。
“慢走,这是虎掌草,你回府后,取虎掌草根炕干研末,调醋搓患处可消肿。秋葵,你先替纳兰小姐拿着。”淼医师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她看了纳兰柒一眼想到方才被秋葵打断的对话,有些些欲言又止。
“淼医师告辞了,来日方长啊。”纳兰柒知她心中所想,促狭地做了个鬼脸。
“你们快走吧。”淼医师捋了捋鬓角掩去面上的不自在,急急转过了身子。
“走吧,纳兰小姐。”秋葵替纳兰柒拢了拢斗篷,扶着她朝外走去。
二人离开了药房,院子里很是清静,只余她们踩在地衣上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姐儿,您出来啦。”刚走几步,纳兰柒就听见熟悉的泼辣口音。她微微踮起脚尖,就瞅见秋菊同根木桩般笔直伫立在二门旁,正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