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够将另外一个亲信变成活死人,是因为我掌握着活死人的咒毒。在现代,这咒毒的正式名称是“浩劫病毒”。而我之前提及的“拷问工具”,指的其实就是这咒毒。
为了解释清楚我手里的浩劫病毒的来路,必须先说明两件看似互不相干的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当初没能杀成无面之影的事情。
当初她借助分化之证,和活死人符印,以及都灵医生的苏生灵药,成功地从我的手里逃出生天。事后我掘地三尺也没能搜索出来她的尸体。尽管当时的我认为她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却还是无法放心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真的死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无面人事件结束以后,我居然在梦里见到了她。而这件事情则促使如今的我进一步地坚定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思想。
第二件事,则是我在小镇噩梦中见到活死人们的事情。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活死人(虽然是在梦里),与仅仅从纸面上去了解的体验截然不同。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着如此悲惨的灵魂。我听说在联盟触手不及的某些角落,比如山谷、地洞、深林等地方,还有着为数不少的活死人存在。他们从数百年前开始,一路煎熬到了今日,仍然不得解脱。若是没有其他人设法解放他们的灵魂,那么他们很可能就要一直被折磨到宇宙终结为止。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比这更加残酷的惩罚,而若是将其应用到拷问之上,又有谁能够在这般恐怖之下坚定觉悟。至少我是办不到的。除非是如同凋零信徒般的疯子,或者纯粹是个无法理解宇宙之漫长的傻子。否则我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坚定之人,才能够连这也敢于直面。
于是,在安息镇事件结束以后,我本着死要见尸的原则,找到了暴烈在现实中的尸体。
他的死因是“在梦里被极高浓度的浩劫病毒所杀”,基于浩劫病毒的性质,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也被浩劫病毒所完全破坏,血肉中装满了病毒的因子。公安局出于谨慎,在找到他的尸体以后将其小心存放,然后去请拜火教的专业人士前来净化。而我则在尸体被净化以前,悄然地找上门来。
我最初仅仅是来确认尸体的,但想到浩劫病毒有可能会在今后派上用场,便顺便取走了少量的毒血,接着离开,事后将毒血严格地封存在了某处只有自己晓得的地方。
如果这东西一直都派不上用场,那么我或许就会在哪天将其销毁掉吧。事后想来,这终究是个极其危险的物品。虽然以现代社会的秩序,哪怕浩劫病毒真的在城市里感染了谁,也根本扑腾不出来几个水花,危害性甚至未必比得过一把落在坏人手里的自动武器。但是一直将这种东西握在手里,也的确是睡不好觉。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拿出来利用了一回。我想自己应该也没有用错地方。
*
当我走出关押亲信的房间以后,井上直人便站在门口,对我问:“那是浩劫病毒?”
“是。”我承认。
“从哪里弄来的?”他紧紧地瞪视着我,“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我说。
在地狱浩劫时代漫山遍野地徘徊的活死人们,象征着活在地狱中的人类的末路。当时苟延残喘的幸存者们亲眼目睹这般极尽残酷的风景,在心里留下了极其沉重的阴影。这阴影就这么根植在历史文化中,延续到了现代。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居民们来说,活死人不仅仅是“吃人,会传染,看着恐怖”的怪物而已,还与无尽惨痛的历史密切相关。这也是我没有一开始就使出来这招的理由。
我向他说明自己这么做的必要性。他尽管无法反驳,却也依旧无法接受,只能勉强地搁置矛盾。如果不是打不过我,他很可能就不会这么算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然后换了个话题,“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的是?”
“我对天文学不了解,但是,活死人真的能够存续到无量大数年以后吗?”他问,“不是说那时候的宇宙连物质都不复存在,黑洞都全部蒸发了吗?”
“就算你这么问,我也无法证明。毕竟现在的人们连黑洞都没有真正观测到。”我说,“只能说,以人类目前的手段,活死人只有灵能才能消灭。我听说某些科学家甚至做过实验,在实验室中以超尖端设备,将切割下来的极其微小的活死人血肉组织从物质转变为能量,再去让灵媒查看结果。而结果则是,该组织中的灵魂依然以某种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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