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格外难熬。
天气不太好,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下了雨。道锦瑟半眯着眸子看到傅行止去关了窗户,回来的时候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似乎轻叹了一声,可能知道她没睡,但没拆穿。
七点过的时候,道锦瑟翻了个身,躺了半宿身子实在难受。
但做过手术的伤口隐隐作痛,没办法完全翻过身,靠着椅子浅眠的傅行止听到动静,睁眼之后立刻起身过来帮道锦瑟翻身。
翻身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想去卫生间。
阑尾炎是临床比较成熟的小手术,术后也没给她插尿管,本来要是有人照顾,这件事很好解决。
但偏生照顾她的,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傅行止。
道锦瑟下意识地躲开傅行止的手,淡声说道:“你帮我请个护工来就行了。”
憋了那么久,道锦瑟还是朝傅行止开了口,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
傅行止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倦色,他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我可以直接通知你父母。”
“……”道锦瑟连瞪傅行止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通知父母,然后他们过来发现她在这边过着老公不着家,和公婆关系不亲近的生活?然后道蒋两家因为这件事而再次翻脸?
“为什么不离婚?”傅行止问,看到她这样,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怕道蒋和睦不再?你要考虑大局?呵。”
傅行止以轻“呵”一声收尾,仿佛是在笑道锦瑟自以为是的顾全大局。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道锦瑟别开眼。
他不知道当时蒋家给了多少聘礼,她没想到蒋家取一个媳妇儿,竟然那么舍得花钱。
当然,道家给的嫁妆也不在少数。
如果要离婚,归还聘礼也是个麻烦。
综合所有的原因,她和蒋川的婚,不是那么容易就离得掉的。
她现在的底线是,蒋川不能碰她,他想在外面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不叫护工我就自己找医生。”道锦瑟伸手想去按铃,却轻而易举地被傅行止扣住手腕。
“你要是觉得自己说不好意思,我就帮你去说。”
“傅行止你有病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蒋川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当初我喜欢你追着你的时候你不稀罕,现在我嫁人了,你这么舍不得是怎么回事?咳咳……”道锦瑟说到激动处,被口水呛到。
咳嗽的时候牵动到腹部的伤口,生疼,疼得她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傅行止面色沉冷,大概是没想到道锦瑟会这么激动,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开始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走!”恢复过来的道锦瑟,冷淡地对傅行止说道,是不是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将他逼走?
“好我走,你别激动!”傅行止就怕道锦瑟伤口裂开,只得先离开。
但刚准备离开时,病房就从外面被打开,开门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阵风,两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川忽然间的出现让道锦瑟一怔。
而蒋川看到傅行止在病房里面,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想到道锦瑟工作室的人说,昨天她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要签手术单,但他们都只是下属,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是傅行止忽然出现,拿了笔在道锦瑟的手术单上签了名字。
医生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说:前任。
可不是吗,傅行止是道锦瑟的前任,只要稍微去查一下,就知道当年道锦瑟是怎么追着傅行止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蒋川没先去看道锦瑟,而是傅行止的存在耿耿于怀。
本来都要离开的傅行止,在看到蒋川之后,心头的火也窜了上来。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作为丈夫,难道不该在道锦瑟开刀的时候就出现?好,他在出差,出差能出到别的女人床上?
“不用你管,现在你滚!我媳妇儿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时候,想没想过家里还有个妻子?”傅行止越说越来气,所以积压的情绪在这时候全数爆发出来,“蒋川,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小七走!”
“小七?”蒋川冷哼一声,“把人家媳妇儿叫得那么亲密,你几个意思?”
道锦瑟看着病房内争吵的两人,只觉得头疼,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