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很舒适的睡脸,忽然间秀眉深拧,眼珠乱动,无助的扭着头,额头上殷红的印记越发红艳,泣血一般怵目。【..coM】他忙按住她的肩头,低声哄着道:“别怕,别怕。”却听到她急声呢喃:“梵哥哥。”
浅浅一呼,道尽深情。上官若离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一声叹息从窗外幽幽飘来,他凝目望去,一道身影立于琵琶树下。
借着月光可见对方是一个三十许的美妇人,净白的月光映在她身上,少了银亮之色,平添了溶溶幽黄。容颜保养的极好,猛一看倒不过二十几许,但眉宇间显露出了年轻女子所没有的沧桑。
上官若离颇为惊讶,上官堡防卫森严,她是如何进来的?轻轻关上房门,他才开口道:“敢问前辈,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上官堡主若不嫌弃,同小宫主一样喊我雨姨吧。”美妇开口,声音清脆如碎雨,又融合珠玉的圆润,一双美目望向房内,透着淡淡的焦急,“小宫主怎么样了?”
听她的称呼,应是无色宫的人。雨姨——大约是无色宫的多雨,曾为苏零星的侍女,后成为无色宫管家。
上官若离暗自思度后,清冷的道:“之前高烧不退,近两日烧已经退了,人也平和了许多。”
正说着忽听到床上传来顾浅浅急速的呼吸,雨姨眉心一沉,急声道:“上官堡主,可否让我进去看一下小宫主?”
上官若离双眼微眯,毫不隐瞒的表达着芥蒂。
雨姨双手在空中微微一抖,青葱的枇杷树立刻红艳似火,然而明媚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犹如被焚烧了一般,干枯萎缩,落了一地黑炭似的枇杷果。“不知道这一招‘焚琴煮鹤’,可否能证明我的身份?”
上官若离的心里微惊,好高明的毒术,当今天下也只有她这个无色宫的元老才能使出吧。
室内顾浅浅的呼吸越发急促,上官若离不敢怠慢,侧身相让,只见人影从眼前一闪,便坐到了床前。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胎薄厚釉的青瓷瓶,浅倒一滴甘露,滴上顾浅浅额头殷红的一点,那枚似血似朱砂的印记忽然间荡开一抹碧色的清光。
顾浅浅挣扎的更甚,身体蜷缩着,豆大的冷汗沿着两鬓滑落,满脸痛苦无助的神情,让上官若离的心紧紧揪起,右手紧扣灵犀剑,冰冷狠绝的盯着美妇,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却见她一脸平静,淡淡道:“她正被困在梦境中。这是天蚕织魄的反噬,千千结忽然被解开之后,天冲灵慧魄内的精魄会产生反噬,此时她正困在曾被封住的记忆中。”
上官若离无法松懈,声音冰硬紧张如弓弦:“该怎么办?”
雨姨的眼底有着慈祥和怜惜,幽幽的叹了口气:“等她的记忆走完,梦到天蚕织魄时,我自会唤醒她。只是那样的记忆,却还要再走一遍。”
“她……现今梦到哪里了?”
“应该是在冰海,遭到埋伏的时候。”
上官若离的脸蓦地惨白如瓦上寒霜,那片冰海——他们正是在那片冰海中受到了上官族人的埋伏。
那片冰海,承载了顾浅浅两次刻骨的回忆,冰冷刺骨的严寒和绝望。
告别白衣小少年之后,她和竹衣少年又攀登了一天半,才抵达雪山之巅。山顶反倒没了积雪,天空湛蓝光滑如湖面,大朵的云彩如同蓝锦缎上的玉兰花,毫墨浓铺的渲染在眼前,似乎九天瑶台就在咫尺之间,伸手可摘得,那一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虔诚,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仙境。
他却司空见惯一般,毫不停留的拉着她翻越山顶,山路异常的崎岖险恶,两个小身影在广茫的天地间跌跌撞撞的窝行。
她走得筋疲力尽,昏昏欲倒,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有蓝紫色的光染上晚霞,天际是一望无垠的透蓝冰雪。
湖城地处中原以西,离极地尚遥远,却不想攀过此山,竟然能看到一大片的冰海。原来传说是真的,真的有冰海,她欢呼起来,顿时将满身的疲惫忘去,一路奔跑而去,晚霞将冰雪烘出一股绒绒的暖,暖黄和冰蓝,天地间只剩下这极其简单的色调。
逐渐黄昏落幕,海生明月,清冷的月光反照在冰海,蕴出一片奇异的烟蓝色。冰海浩瀚,仿若天的尽头。
明明冰海就在眼前,可是走了那么久,却还是犹在眼前一般遥远。她揉着发疼了的双腿,语带无奈的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冰海?”
竹衣少年道:“快速的话,还要走两个时辰。”
她一听几乎瘫软,却咬咬牙,给自己打气,长呼一口气道:“继续走。”
“不走了,我累了。”竹衣少年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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