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者牢牢捆绑。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牟利,重要路径就是裹挟政治。鲁尔财阀从诞生头一天起就承载着谢绾用经济左右政治的构想,它也一步一个脚印的践行这个道路,但却比谢绾所想走的还远——
它牢牢的控制了莱茵绝大部分乃至全德意志相当部分的经济命脉,并以此为基础,成为德意志政治的主要参与者:他们在莱茵占据了八成部长级官员职务;而在德意志诸邦国,他们在投资获得当地工矿主导权的同时,通过利益输送、贿赂、联姻等方式,与各国部长级官员形成裙带、亲缘关系,也深刻影响了各联邦朝堂。
鲁尔财阀给德意志带来了工业文明的曙光,是工业化的主要推动者,却也因为急功近利成为德意志很多社会问题的根源,甚至是谢绾自身很多困境的实际制造者。
谢绾在构造鲁尔财阀之初,完全没想到他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谢绾虽然是鲁尔财阀的领袖,但他要依靠鲁尔财阀赚取利益,发展工业,就必须允许它遵循市场规律的逐利行为、尊重其他鲁尔财阀领袖的话语权。就像理性的大脑不会指挥人自杀,谢绾也无法与自己血脉相通的鲁尔财阀做切割,这就导致他也无法从鲁尔财阀内部阻挡这个体系按照它特有的意志前进。
钱是不认人的,市场是中性的,鲁尔财阀自然也是不讲政治的。当谢绾成为莱茵执政之后,鲁尔财阀俨然成了他的太上皇,尤其是在对待工人和扶持中小企业的问题上,鲁尔财阀一直非常不满谢绾的温和政策,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军队做后盾,才能拽住这条被他养大的龙;而在普鲁士、巴伐利亚和奥地利,鲁尔财阀居然是当地王室的金主——要知道,这些王室与谢绾或多或少都有矛盾。
德意志联邦各国的政客们都知道普鲁士和莱茵一直相互作对,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路德维希的军费之中,至少有四成是鲁尔财阀直接、间接贷出或者作保向犹太金融集团借贷的,而还有一成干脆就是他们赞助的。当然他们也就此获得了大量普鲁士境内的投资机会。可以说,谢绾跟路德维希的斗争,很大程度上是谢绾自己左手打右手。
对此谢绾有时候也非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如果说基民盟还有改革的希望,那么鲁尔财阀几乎完全不可撼动,除非彻底铲除它。这两个组织,一左一右,把谢绾这个看起来地位崇高的执政夹在中间,让谢绾很多时候都觉得进退维谷。只有在莱茵议会平民院的辩论中,基民盟代表和鲁尔财阀代表互相喷,向对方脸上扔文件,才是谢绾为数不多觉得出口恶气的时候。
思来想去,谢绾觉得再纵容基民盟与自己越走越远,就算没有洪堡,就算解决了这次示威活动,基民盟早晚也会彻底站到自己的对立面。要扭转这个局势,必须让它意识到自己是执政者,与谢绾有着共同的视角和难处才行。而且,内阁里大量鲁尔财阀背景的大臣,也需要有制约的对手,不然就凭首相李斯特和他的秘书那几条枪,早晚被科克里尔这些老油条给玩儿死。
但这对喷子就跟猫狗一样见面就咬,一旦共事就容易误事。怎么能给基民盟执政权,又不影响鲁尔财阀主导的内阁正常运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