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干等着着急,也自觉有些碍眼,“小姐,奴婢给大公子添杯茶吧。他刚从前厅下来,肯定口渴的紧。”
不等君梨回应人便跑了,在门口迎上宋兰舟清澈的目光,羞赧一笑,捂着嘴往偏房而去。
哎呀,这丫头好像是他的贴身丫鬟一样,处处为他着想。
君梨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下枕头,想要唤她回来,张了张嘴自知无用,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云裳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左不过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但是,云泥终究有别。
抬眸望去,那道身影依然投射在屏风之上,衣袂翩迁,轻盈灵动。
又起风了。
丰神俊朗的人儿,连影子都是美的,颇有些谪仙尘凡的韵味。
君梨怔怔出神,忽然想到眼下这个节气,眉头轻蹙。
正是初冬,白日还好,尚有暖阳,夜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更深露重,大公子还是请回吧。”
“抱歉,是我来迟!”他再次作揖。
“大公子,我方才说过了,你无需道歉,是我应该……”
“不,我说的不是今晚。”
君梨微微一怔,什么?
“君小姐,你……明白吗?”
“……”
“我很惭愧,这么晚才来找你,我说的晚不是今晚的晚。”
她的心颤了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了。
但是……怎么会呢?
他淡若清风,浅若薄雾,眼角眉梢从未让她抓住过一丝一毫的眷恋。
与他有关的那些美好,她全凭臆想……
仿佛要揭破谜底,那个声音翩翩而至,“这十年我日夜苦读,只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因为爹说等我及冠有了功名之后便可……”
“大公子!”即便隔着一层屏风,无法窥见真容,君梨的脸上依然泛起了红霞。
他怎会跟她说这个?
他被她打断,似乎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一下子付诸东流,方寸大乱,“对……对不起,是……是我来迟!之前我不敢来……我觉得我……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怕我无法给你承诺!”
“今日若不是我娘苛待于你,也许我还是迈不出这一步。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是我后知后觉,以为你过的很好,却不想……不想……”
泪,无声的滑落。他……他居然会跟她说这些……
与此同时,她看到他又深深一揖,谦恭异常。
“君小姐,我现在……我现在羞愧的很,君伯伯对我宋家恩重如山,而我娘竟然……竟然……我……我若不是这般胆怯,裹足不前,你也不至受此凌辱!”
他继续作揖。
似乎唯有作揖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愧疚。
君梨忽然释然了,原来……
真好,不枉她夜半无人万般遐思,不枉她相见匆匆无数情思……
此刻,似乎一切足矣。
“大公子,你不必跟我道歉,我爹只是做了他该做的,而我也明白夫人的意思。另外,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不能因为他对你们宋家有恩而要求你们对我做出补偿。宋家于我也有十年的养育之恩,我很感激。至于你我的婚约,夫人既然不喜,我亦不愿强求,择日我会离开将军府,另谋出路,你们就不用……”
“不!不!君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宋兰舟不等她说完,直接跨进门来。
君梨心惊,侧了侧身,本能的抱紧自己。
这般见面着实不妥。
所幸他是个君子,才露出一角衣袍便戛然而止,往后连退数步,贴着那道屏风急急的道:“我娘的意思并非我的意思,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还没有明白吗?”
她……应该是明白的,但是……
“其实我对君小姐一直都很仰慕!”他一鼓作气,大声的道。
君梨咬唇,羞的面红耳赤。
静默中,他更显局促,又开始结结巴巴的申辩,“我……我没有要唐突君小姐的意思,我已及冠,也有了功名,本指望年末我爹回来,我能与你……与你……哎呀!”
他重重的叩击掌心,一下,两下,三下,难以启齿,无数纠结,顿了片刻又狠狠心道:“我想等我俩成婚之日再跟你表明心意,但我没有料到你会这么想,君小姐,你我缘分本是天定,何必在意他人看法!”
“我爹自不必说,我娘那里我会去劝,也请君小姐勿要忧心,一切有我!”
君梨怔怔的看着那个疾走的身影,正来来回回,慌慌张张。
他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今日织秀之事我已查明,是她无中生有,并非小姐之故。我着人将她赶出了后院,并让刘嬷嬷严加管教其余下人,遏止此类不正之风!”
“大公子其实不必如此,她毕竟是夫人给你安排的……”
“不,不是那样的!那都是我娘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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