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佳节深夜,玄烨自然的留宿在长春gong,两人同枕而眠,如胶似漆。
而这一夜的风波却深深刻在后宫每位嫔妃的心中,所有的仇恨都记在了岚音头上。
宫中再次私下传着,良贵人狐媚皇上,居心叵测,卖弄的心思,深入人心。
玉容寂寞泪阑干的寂寥之意,更加激起众嫔妃的仇恨之心,静静蛰伏,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宫中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洋洋洒洒飘落而至,迎着红墙边萧瑟的黄绿之色,徒有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意境。
长春gong内的岚音望着漫天飘舞的皑皑白雪,想起了去年初冬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冬雪,寒而不冷,自己与玉珠、春喜、念心几人一起围着火炉烤着红薯,春喜嘴馋,竟然私藏了一个红薯,半夜去偷偷扒熄灭的火盆时,才发觉红薯早已化成木炭的样子,为此春喜愤恨不已,睡梦中还在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弄得众人哄堂大笑。
只是如此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还了。
当日虽然磕磕绊绊,却也乐在逍遥,哪有今日的累赘痛心。
如今一切更是已经物是人非,听落霜讲,浣衣局中的玉珠得了痨病,整日痛咳,已经快不行了,恐怕是熬不过元旦节。
春喜更是惨死在宗人府,曾经年少无知的四人,只剩下自己与念心独活。
不知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念心如何了,岚音痛心,与自己近身之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便是连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兰嬷嬷似乎也变了摸样。
真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岚音怔怔出神,身子越发重的厉害,总是感觉特别疲惫。
皇上自从重阳佳节之后,几乎日日宿于长春gong,两人从未行过周公之礼,只是静静相拥,默默以对,便如寻常百姓夫妻一般淡然。
太皇太后却没有过问,倒是赏赐了很多细软和补品。敏贵人这次异常的懂事,居然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重阳节后,皇上虽然没有亲临永寿宫,却下了口谕,以三阿哥年幼为名,将其接回永寿宫抚养,待到六岁之后再送往阿哥所,赏赐贡品源源不断的送往永寿宫,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永寿宫依旧是东西六宫中最为荣耀的宫殿,荣嫔更是日夜理佛,很少过问宫中之事。
岚音内心极其不安,总感太过平静而惴惴不安。
“主子。”落霜紧紧跺着绫子鞋上的雪花,匆忙的进来。
岚音见落霜慌乱,忙问道,“怎么了?”
“主子,不好了,太子与大阿哥不知因何事,大打出手。”落霜低沉的讲道。“皇上责罚大阿哥跪在奉先殿思过,太子则是卧床不起啊。”
“怎么会如此?”岚音听闻,径直的站立起来,太子和大阿哥虽为聪灵,但饱读经书,又出生在皇家,自然比寻常的孩子,成熟懂事,怎能随意打起架来呢?
“不知道呀,好似大阿哥也挂了彩,雪地里寒气重,大阿哥又无比的倔强,死活不肯认错,便一直跪在殿前,惠嫔娘娘哭哭啼啼的要去慈宁宫找太皇太后求情,被通嫔娘娘拦下了。”落霜细细禀告,
“太子脸上挂了彩,身子多处淤青,太医们已经看过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真是万幸,筋骨未损。”
“带我去瞧瞧。”岚音话落,铜盆中烧得正旺的红箩炭,嘣的一声,吱吱作响,吓了岚音心中一惊。
“主子,外面湿滑,小心皇子啊。”内屋收拾的曹嬷嬷听闻,心疼的讲道。“还是别出去了。”
“无事,天不寒,还未成冰。”岚音笑道,“身子还没那么金贵。”岚音清楚的记得,额娘怀着弟弟的前几日还在拼力干活,现如今额娘定是与弟弟在保佑着自己。
“主子的身子金贵着呢,这可是皇上讲的。”自从岚音有了身子之后,这句金贵话语语,讲了千百遍,落霜无力反驳,只好搬出皇上。
“你们都是太在乎我了。”岚音话语中带着分厉气,却满脸笑意。
这么多日以来,落霜细心照料,曹嬷嬷更是贴心,对自己照顾有加。
皇上也是日夜关切,前脚刚走,后面的赏赐便到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岚音的心中满是甜蜜和幸福。
“奴婢去拿斗篷。”落霜知晓岚音着急的心思,
“哎!让小安子同去吧。”曹嬷嬷不放心的张罗道。
“好。”岚音感激的应答。
一炷香的功夫,小安子在前面带路,岚音在落霜的搀扶下,踩着薄薄的清雪,走在去往毓庆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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