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将我下狱,如何骗得过老谋深算的孟河朗?’
蓝田思虑半晌后,便应下了这个苦肉计。
此计很简单,却能骗过细作和暗探的眼睛,当然——能不能骗的过孟河朗,无人可知。
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怎能让凉州来援?
这时,司马相又说,‘凉州与云州互为犄角,凉州若失,云州不保。云州若失,凉州亦然。因此,末将愿亲往云州面见云州刺史纳兰落离,详述利害。’
于是,在司马相被下狱后的那一夜,蓝田亲身赶往诏狱,将一封亲笔信与一面令牌交给司马相。
之后便是,司马相单骑赴云州,一人一枪直闯云州刺史府,与数十位将士一番唇枪舌剑后,终于打动纳兰落离,这才引得七万铁骑来援凉州。
......
此时再看,若无司马相一力促使寻援云州,此时的凉州城,只怕尽入雪龙营之手,而他凉州刺史蓝田的脑袋,或已挂在城门暴晒。
蓝田凝视着城下战况,见雪龙营已然全军溃败,而司马相仍领铁骑冲杀追赶,不禁心底大喜,哈哈笑道:“司马相,真乃天神也!”
云州刺史纳兰落离腰佩长刀,银甲覆身,相貌英武,也是豪迈笑道:“司马相纵然是良驹宝马,但若无蓝大人识人之明,司马相绝世风姿,只怕无人能识。”
蓝田心底欣慰,朝纳兰落离拱手道:“还未谢过纳兰大人,援我凉州。”
纳兰落离微微摆手,“云州与凉州接壤,一州若失,另一州何以存身?蓝大人切莫客气,待云州有难,仍需凉州驰援。”
凉州城下。
雪龙营步卒溃散,当头迎来连绵不绝的雪龙营铁骑,龙且挥舞长刀,高声道:“我名龙且,乃雪龙营屯骑校尉,司马相何在,可敢吃我一刀!”
远处,司马相听闻此震天咆哮,侧目看去,不惊反喜,单手持枪拍马便直奔龙且而去,怒吼道:“凉州上将司马相在此,长枪甚渴,欲饮上将之血,龙且受死!”
‘锵!’
两人刀枪相接,身后铁骑皆入敌阵,轰然冲杀。
云州铁骑实力虽强,但雪龙营铁骑却更为凶悍,此时正面相接,喊杀声震天,耳畔尽是利刃刺入血肉之声。
战马嘶鸣时,成百上千的将士落马。
有红甲,更有黑甲。
凉州城头。
蓝田见此场面,不禁心生忧虑,“这雪龙营仍有数万铁骑,与我等或有一战之力?”
“无需忧虑,”纳兰落离拍了拍蓝田肩膀,笑道:“瞧那两军侧翼,雪龙营有数千轻骑穿插我军重骑战阵,却一触便退。他们啊,应是滞留大军前行,已无死战之心,便算是败了。如今我七万铁骑尚未出城,这才给了他们空隙,待得大军尽皆出城,雪龙营再无还手之力。”
“还有,”纳兰落离指着西北荒芜方向,继续道:“瞧那片地域,是前往云州的必经之地,滚滚烟尘升腾而起,像是有十万大军直扑凉州,可他们哪有如此多的兵力?估摸着,也是惑人之计,是在逼我大军回援,不足虑也。”
蓝田顺着纳兰落离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片烟尘,升腾而起。
品味一番纳兰落离的话后,蓝田不禁心生疑虑,问道:“若是那孟河朗当真不顾一切,杀向云州......云州危矣!”
纳兰落离瞥了他一眼,无声笑笑,步下台阶,摆手道:“蓝田大人既有如此忧虑,也罢......我亲领五百铁骑前去探查一番,若当真如此,再回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