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
这几日,没人请雍鹤溪回去开坛做法。
他无所事事,索性支了个小破摊,蹲在城门洞前替人测字看相,顺便眯着眼看看路过的漂亮姑娘。
晌午时分,日头正毒,路人的行人渐渐稀了。
雍鹤溪正欲收摊去树下纳凉,突然看到个跛脚老道,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嘿,同门,这边这边!”
那个老道他认识,他刚到京城时,还和老道抢过生意。
两人不打不相识,后来竟惺惺相惜,彼此给对方牵过线,介绍了些找人打卦算命的善男信女。
跛脚老道见了雍鹤溪,朝他挥挥手,费劲地从城墙边挪过来。
“小子,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我还要问你呢,”雍鹤溪笑眯眯地问道,“你这老东西,不好好在你那间破庙里窝着,大老远地跑到京城来做什么?”
老道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呸!你可别提这茬。今早我在稻草堆里睡得正香,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将小老儿拎起来扔出庙门。”
“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么?”老道愠怒道,“他们强行将我住的破庙占了,让我有多远滚多远,不然非打断我剩下的腿。”
雍鹤溪贱兮兮地笑了笑,“哪条?”
老道没好气道:“臭小子,少跟小老儿贫,借几个铜板,赏我吃顿饱饭呗。”
见那老道出了一身臭汗,模样狼狈可怜,雍鹤溪好心解下钱袋扔给他。
“点几个荤的,算我请的。”
跛脚老道接过钱袋,托在手心颠了颠,颇为满意,咧开满口黄牙朝他笑笑便走。
“奇怪,你那间破庙只剩几片瓦,三面墙,谁会稀罕那种破地方?我说,你该不会在里面藏了金砖银砖吧?”
“屁嘞!”老道吹胡子瞪眼道,“我那地方破是破了点,但位置隐蔽得很,外人根本找不到,要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啧……”
那间破庙的位置,雍鹤溪是知道的。
破庙年久失修,周围的村民早已不再去那里上香。
好几个月前的一场山雨,冲垮了山路通往破庙的那条泥巴路。
若不是在山中生活几十年的山民,根本没人知道京郊东南角的山林里还有间破破烂烂的土地庙。
雍鹤溪把老道打发走,无聊时不免想起他的话。
顾君宁这一提,他立刻对上了。
没准,陈家小丫鬟的失踪,和老道说的那群凶神恶煞的匪徒有关。
他不敢肯定,怕耽误事,没有将自己的推测告诉顾君宁。
而且,雍鹤溪存了私心,想在韩彻面前立个大功,好巴结这位世子爷。
韩彻和顾君宁一走,他便将破地摊一卷,往路边一扔,精神抖擞地朝破庙的方向去了。
嘶……
好疼。
陈鲤珠自无边的混沌和黑暗中醒来。
她的后颈剧痛无比,提醒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剧变。
不知多久以前,她乘马车离开京城,在路上遇到有人倒在路中央,似是昏迷不醒。
车夫赶紧勒停马车。
她忙让车夫下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先救醒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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