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治。”
“什么毛病?”
顾君宁斜了她一眼,一句话堵了回去。
“隐疾。”
冯氏讪笑着,悻悻地闭上嘴。
有了这笔诊金,顾二爷总算可以还上一部分债。
济世堂的牌匾也暂时保下来了。
但还没等他们缓过口气,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白面微须,风度翩翩,身材略微发福,看着像是出身优渥的中年书生。
顾二爷一见了那人就没个好脸色。
“何春宜?呵,什么风把回春馆的何馆主给吹来了?”
京城医馆林立,但叫得上名号的,这回春馆算是个中一流。
回春馆虽在这十年间才渐渐有了名气,但医馆规模之大,势力之广,远超京城其余医馆。
京中达官贵人病了,几乎都会去回春馆请大夫。
身为馆主,何春宜人脉甚广,威望不低。
但顾二爷看他的眼神却不怎么友善。
何春宜悠悠讨了杯茶,顾二爷在旁边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出去似的。
“顾家的事,我略有耳闻。”何春宜不咸不淡地瞥着他,“顾贤弟,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你出了事,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那声“顾贤弟”,惹得顾二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冯氏端茶进屋,却被她相公径直轰了出去。
顾君宁向她打听何春宜的身份,不禁问道:“婶娘,你说何馆主来找我二叔做什么?”
“怕是,”冯氏猜测道,“想借钱给我们,先把这窟窿填上?”
顾君宁摇了摇头。
“这位何馆主,恐怕没那么好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自古锦上添花的人不多,雪中送炭的就更少了。
顾家如今根基不稳,正值风雨飘摇之际。
怕就怕,他想送的不是炭,而是顾家的命。
果然,何春宜一走,晚上一家人用饭时,顾二爷拍案大骂此人无耻。
“娘!何春宜又在欺负人。”
原来何春宜今日过来,借口为顾二爷排忧解难,实则想低价收购顾家的济世堂。
他出六百贯钱买顾家的招牌,想将济世堂改为回春馆的分馆。
顾君宁气得肝疼。
若是放在几十年前,济世堂的招牌可谓千金不换。
但现在,旁人只肯出六百贯,还非要摆出一副慷慨施舍的姿态。
这份恩典,她不要,顾家也不会要。
好在顾二爷并不想变卖祖业。
他骂骂咧咧地吃了半碗饭,很快安慰顾母道:“母亲放心,等大哥出来了,我们顾家要什么没有?”
顾母心事重重,似是不信。
一顿饭吃到后来,众人皆不言语,默默吃完,先后离席。
顾君宁刚走出饭厅,顾叔陵紧随其后,叫住妹妹道:“宁宁,这几日你可有空?”
“二哥,怎么了?”
顾叔陵温和地笑笑,说是京郊慈云寺的红叶正浓,闻西舟邀他兄妹一起出城赏枫。
他面容清秀,温文尔雅,与她说话时总是和声细语,难掩温柔。
她不想拂兄长的好意,便爽快地答应了。
“好,”顾君宁笑笑,“后日如何?明日我要去趟济世堂。”
济世堂一直是顾二爷在打理,兄妹二人几乎从未去过那边。
顾叔陵有些惊讶,但还是微笑道:“好。”
他虽没过问,但顾君宁还是解释道:“上次从那里借了只药箱,明日我拿去还了。”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她心中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