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些,其它他是一概不知的,毕竟前朝已是近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见老先生面露伤感,宽慰道:“他的后人定是福泽深厚。”
“哎,哪有什么后人,折奸候一家老小三十多口人全都在那场火里烧成了灰。”贾老先生坐下喝了茶继续道:“大将军唯一的儿子燕伯沦身体赢弱,年纪轻轻行走就需人搀扶,大火那日,就算燕伯沦想逃命,都没那本事。”
李若庭也跟着叹口气,一代忠臣的不幸令人唏嘘。
“贾老,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曾听闻啊,这燕伯沦没死,被人救了避世咯!”矮墙外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乐呵呵接上一句,“还有人见过他带着妻儿呢!”
贾老抚须摇头笑道:“这些不过是不甘心大将军一脉就此断绝编出来得话本子罢了。”
李若庭拧眉想了半晌说道:“未必是话本子,如老先生所说折奸候是累累功臣,定有百姓愿意相助,至于为何避世,这恐怕是只有这位燕伯沦才知晓了。”
“小兄弟说得有理!哈哈!”扛着锄头的村民说法被人认可,朗声大笑几句走远了。
贾老先生知道李若庭差不多要走,把他自己写得这个燕字送与他,李若庭折起来好好收了。
他再次背上包袱,足足走了三日,路上夜宿破庙或是农家,终于到了苍霞镇。
苍霞镇里也是冷冷清清,连聚宝阁都就十几个修士摆摊子。
和熙的春风拂面而来,李若庭心底叹口气,这年总算是过去了。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多落寞,听着爆竹声迟迟无法入睡,他像一个流浪的人,团圆的日子里他没处可去,没有亲人可以相互道贺,孤身一人的滋味在这种日子里更是酸楚难捱。
他更是坚定了,他一定要让燕慈好起来。
在苍霞镇客栈里住了两日,他去聚宝阁给门主选了样贺礼,回了无尘顶。
无尘顶第一个入冬的李长老,现在更是夸张了,明明是开春,他却整日围块布在脖子上御寒。
门主那条火蟒冬眠还未醒来,李若庭送了礼无事可做,往剑修院里去。
金霓生正给天马梳毛,就见大门处进来一人,穿得灰不溜秋也就算了,脖子上还缠了块灰不溜秋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布,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沐如春风。
“少主!新年好呀!”李若庭朗声对他行了礼,又神神秘秘拿出什么东西来,金霓生一瞧,一根树枝,被扒了树皮的白色树枝,足足有人小臂粗。
天马本老老实实趴着让金霓生梳毛,闻到这树枝味道就趴不住了,站起来兴奋地对李若庭摇尾巴,嘴里哈哈吐着舌头。
李若庭抡起手臂把树枝扔了老远,天马嗷了一声冲出去了。
“啧!你把它当狗了吗?”金霓生面色不爽道,天马这德行实在是有些跌面。
李若庭笑道:“那金枝是给它磨牙用,味道很香的。”
天马摇着尾巴卯足了劲啃咬那根树枝,可树枝纹丝不动,就是没被它给啃出个牙印来。
金霓生不免想到自己给天马弄得那些大骨头,本想给天马磨牙,结果天马咔嚓咔嚓像吃白菜梆子一样全给嚼了,还嫌没吃够地狂摇尾巴。
“这树枝怎么……?”金霓生不免好奇问他。
“这金枝呢,生成大树要五百年,带皮的时候砍断它,把皮剥了后就硬如铁块,还有一股肉香味。”李若庭耐心解释,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不客气地拿起壶来倒茶给金霓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金霓生坐下饮了口茶,斜眼看李若庭,“老实说,你的本事是谁教你的?”
“嗯?”李若庭惊得瞪眼,“我先前不是说过……”
“也就那些弟子会信,我是不信的,我爹自然也不会。”金霓生把他话打断,神色淡漠道。
李若庭笑笑,他总不能说这些都是一头豹子教得吧?那金枝也是墨山用来磨牙的东西。
先不说什么豹子有这种本事,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抓来想开开眼界。就单拿他能听懂兽语这事,估计就够他喝几壶。
“那为何门主和少主还留我在无尘顶?”李若庭反问道。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而且你会得这些我们确实不会。”金霓生思索片刻,继续道:“至于我爹,他缺一个帮他照顾蟒蛇的人。”
“少主,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你爹什么想法。”李若庭叹口气埋怨。
玩笑话归玩笑话,李若庭还是神色认真起来说道:“实际上,我有个师父。”
“不可说?”金霓生问。
李若庭点头笑道,“师父隐居世外,不可说。”
金霓生也不追问,李若庭对金霓生不追根究底甚是满意,正打算问问鹿蜀怎么样了,席羽牵着鹿蜀从大门走进来。
“鹿蜀每日必须出去跑十几圈,不然就狂躁不安,我让席羽替我去。”金霓生见他看向门口便说道。
席羽把鹿蜀交给其他弟子,向前来对金霓生李若庭行礼:“少主,李长老。”
李若庭问起鹿蜀如何,席羽说吃得下跑得快,又问骑鹿蜀感觉如何,席羽抿起嘴笑,说比御剑还招摇。
席羽答完准备退下,想起刚才看见得事,便试探问道:“李长老还记得我们在山下救下得那位女子吗?”
“黄林儿?”李若庭疑惑道。
席羽垂下眼,神色复杂道:“她现在是圣灵堂女修。”
“我知道,怎么了?”李若庭越听席羽这吞吞吐吐要说不说的越觉得不对劲。
原来方才席羽遛完了鹿蜀,回剑修院路上看见药王院门口站了一堆圣灵堂女修,还有几名药王院弟子,两边弟子们正在说着什么。
席羽走近了一看,就见黄林儿被围在中间,通红着脸,眼神慌张地想从人群中出去却又被推了回来。
他便上前质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就在这无尘顶,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弟子们互相欺压排挤。弟子们都知道他是少主的大弟子,人人喊他一句大师兄,对他也有几分尊敬,一人一句把事情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