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斤地瓜,换四十几斤板栗。
哪怕板栗不够新鲜,这价压得也有些低。
然而,正值粮食紧缺的节骨眼上,林羡也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一旦她表现得过于大方,就会成为某些人眼里的肥羊。
林羡换了板栗回来,几个孩子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
一进门,沈二毛就追问啥时候做板栗饼。
他长到五岁,还没吃过板栗饼。
其实,娘做的东西,他很多都没吃过。
瞧见虎憨的孩子馋得摸肚皮,林羡心里觉得好笑,往井边的木盆里倒了一堆板栗,“你们剥好这些板栗就做。”
家里四个孩子,可是一股不小的劳动力。
林羡果断利用了一把。
洗好板栗,林羡放锅里煮了一刻钟,再倒回木盆里。
等板栗不再烫手,她把四五斤板栗端去院中。
几个孩子头碰头剥板栗的时候,林羡也舀了些小麦粉回灶屋。
因为不好去西市摆摊,她打算做些吃食卖给街上糕点铺。
这样一来,不必与客人直接接触,也能多一项进账。
林羡做好午饭,孩子们已经剥出一盆板栗。
考虑到下午还有不少活,林羡只做了一锅白菜猪肉炖粉皮,外加两大碗蒸地瓜。
原本想让沈大毛端一份饭菜去主屋,林羡刚盛好一小碗白菜猪肉炖粉皮,攀着灶台的沈大毛忽然扭头瞅外面:“我好像看到嬷嬷了。”
林羡闻言,走去灶屋门口一瞧。
老太太果然坐在檐下,手里还拿着一本《礼记》。
林羡挽唇浅笑:“既然嬷嬷已经出来,那就跟我们一起用饭吧。”
俞嬷嬷神态矜持地瞥她一眼。
“娘晌午做了白菜猪肉炖粉皮。”沈二毛不再蹲着剥板栗,跑到俞嬷嬷面前,忍不住炫耀:“过会儿,娘还要做栗子饼,然后,晚上再煮一锅油渣芋头羹,就着栗子饼吃,肯定特别香!”
林羡的厨艺如何,俞嬷嬷自是一清二楚。
自己在屋里闻到的肉香,与沈二毛说的猪肉炖粉皮一对上。
单凭一个‘炖’字,已经道尽鲜味。
想起昨日早上那碗酸辣粉,还有今晚上的油渣芋头羹,俞嬷嬷难免意动,嘴上依旧不让:“板栗肉干,做出来的饼怕是能噎死人。”
板栗饼干不干,这个沈二毛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还没吃到板栗饼。
挠着耳朵,小家伙为难地看娘。
“嬷嬷说得没错。”林羡含笑道:“板栗陷和得不好,的确噎喉咙,晚些我先烙两个饼,嬷嬷给我尝尝好不好。”
俞嬷嬷眼梢余光落她身上,把书放躺椅上,人也站了起来:“我未时要午歇,卯时初再送来。”
说完,径直进灶屋。
俞嬷嬷一离开,沈二毛就出声道:“嬷嬷故意说娘做的饼不好,就是想骗栗子饼吃!”
跨过门槛,一个趔趄的老太太:“……”
沈大毛立即跑出来,小手捂住弟弟的嘴:“再瞎说,晚上吃栗子饼,没你的份!”
一拿吃的威胁,沈二毛立即变老实。
不过,小家伙心里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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