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把车停稳,熄了火,朝阮宵说:“一般电影里,分开的时候都要亲一下。”
阮宵不理睬他的暗示,回道:“第一点我刚才就说了,电影是假的。至于第二点,电影里的这一幕普遍发生在相爱的人之间。你我的关系是性伴侣,不符合……”
齐煊似乎因为阮宵的不配合而有些不怎么愉快。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走。阮宵也收了声,低下头解安全带。下一秒,齐煊就突然折返,扣住阮宵的下巴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下。阮宵懵了一瞬,因为计谋得逞所以笑得格外开心的齐煊又再次俯身碰了一下阮宵的嘴巴,然后咬了一口阮宵饱满的唇珠。
分开时,阮宵的脸上露出讶异和羞赧的神色,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恢复了常态,冷冰冰地皱起了眉头:“你做什么?”
“亲你啊,”齐煊站在车门外,手臂撑在门框,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我早上的时候说错了,你可不止是大学那会儿才把什么都写脸上,现在也是。犯不着怀念以前,你现在也可爱得很。”
还没轮到阮宵说话,齐煊就把车门带上了。
阮宵在车内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看着齐煊走远了,才抬手抹了一下嘴唇:“乱咬什么……”
到了下午五点多,阮宵刚送走一对夫妇,律所合伙人凌峰就走过来给阮宵递了一杯咖啡。
“楼下星巴克刚买的。加了三包白糖。不客气。”
阮宵刚呡了一口,就听凌峰问:“委托人是彗星的员工?这都是今年彗星的第几起了?”
阮宵略一思忖,道:“二月份,彗星一技术研发人员在凌晨三点结束加班后,在路边打车时心脏性猝死。彗星主张该员工体质较差,属于个人问题,与公司制度无关。不过据他的同事所说,在该员工离世前几个月,偶尔会提到心口疼痛,不过因为公司业务繁重,一直没能请假去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六月份,彗星一技术维修人员在回家途中误闯交通信号灯,撞上大货车后当场死亡,事故鉴定为疲劳驾驶。在那之前,该员工已经工作二十小时。彗星主张是该员工行为不当致使交通事故发生,与公司无关。”
凌峰接话道:“这两件事都不是在他们彗星的地盘上发生的,自然是推了个一干二净。顶多给赔偿金给家属了事。”
阮宵点了点头,道:“如果要追究彗星的责任,需要证明两起事件与彗星不合理加班制度的因果关系。其中,证人证言会成为最为有利的证据。问题是,在职员工里,有谁会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风险出面作证。”
凌峰说:“彗星对于这些人来说,算是只手遮天。他们员工大多是年轻人,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作证,有极大可能会遭到报复。一旦丢了饭碗,碍于彗星的关系,也很难在其他相关公司得到任用。以卵击石啊。”
“刚才的委托人,她也是彗星员工,”阮宵道,“彗星以孕妇不再适合现岗位,需要降低工作强度为由,将她调去了离家偏远的工厂。工作环境恶劣,再加上地处偏远,委托人在新岗位工作一个月后不得已主动提出离职。她的孩子在上个月出生了……”
阮宵握着纸杯的手指收紧,一抬眼,眸光锐利:“被确诊患有21三体综合征,就是我们常说的唐氏综合征。委托人要求赔偿,彗星认为她早已提出辞职,在雇佣关系解除后,彗星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凌峰不言语,半晌才问:“唐筛没查出来?查一查医院方是不是存在过错……不过取证难度大啊。可能致病的因素不止是工厂的化学物质吧?彗星肯定有他们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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