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里一直徘徊,猛然间听见有人唤我阿玖,我想起十五岁的那年春节,我大着胆子跑到宋静霆床上的时候,他爱恋的称呼我为阿玖。
他醉了,醉到胡言乱语。
但那晚的宋静霆又没喝太多酒,浅尝几杯就被放倒了,仔细想想,那晚的自己应该是被套路了。
那夜,宋静霆比谁都清醒。
他故意的在引诱我,但后面也不清楚为什么后悔,所以及时收手喊了阿玖的名字,我顿时伤心,觉得他心中有所爱,所以悲伤的从他床上跑开。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阿玖,她其实不是别人,而是……我那天提议和薄谌做交易的时候,当我说出我梦中的那句话,薄谌的态度来了个急转弯。
我突然明白,那个阿玖是谁。
宋静霆收留我是因为我就是阿玖,当年是他故意弄丢我的所以知道我的下落,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我十五岁那年找到我迫使我离开谢家。
离开谢家以后,他又未善待我。
我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故意搞丢我。
如果我没有走失,那我就是季沐的姑姑,是季家的小辈,不过阿玖的全名又是什么呢?
当年的我太小,不记得所有的事,包括和薄谌的那段曾经,但小孩子记不住事也很正常。
我猛然想到四个字——祁鄞哥哥。
祁鄞是薄谌的字。
我陷入猜忌中,浑身疼痛,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就是从小陪伴我的那条项链。
内部有个字母——B。
薄谌的薄字拼音,B。
零七零八的线索,再加上他们两个对我的态度,我突然恍然大悟,阿玖其实就是我自己。
但直到现在宋静霆都还在撒谎骗我。
什么阿玖在德国柏林的话……
他这样做究竟是因为什么?!
黑暗中的我彷徨无措,脚底下突然出现深渊,我一直往下坠落,旁边什么支撑物都没有。
黑渊无穷无尽,我一直都在下坠,我想喊人帮我,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海里突然出现季沐那张脸,我心里憋着一口气,猛的睁开了眼睛,一道白光打在我脸上,我死劲的瞪着它。
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我听见旁边有人说:“医生,病人醒了,还要接着给她打麻醉吗?”
“嗯,继续。”
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但醒的时候医生叮嘱我,“你刚做了手术,好好的修养身体。”
我抓紧手指问:“什么手术?”
医生说:“你不是得了癌症吗?刚给你换了肾,不过你的身体太虚弱,平时注意好好休养。”
我着急问:“肾是谁的?”
按照时间我的手术应该在半个月后,因为那个时候才有合适的肾源,而我现在身体里的这个……
到底是谁的?!
医生用手扶了扶眼镜,“匿名捐赠。”
匿名捐赠……
我赶紧打电话给苏徵,但他没有接我的电话,我挣扎着起身想去找他,但腹部上的疼痛让我躺了回去,我心里着急,一直给他发微信语音。
直到傍晚,他回了我消息。
一个五百块的红包。
我没有收,问他,“你在哪儿?”
他回复,“爷在公司呢。”
我试探的问:“你真在公司?”
我做手术换肾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在我身边陪我,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我怕,我怕自己欠他的更多,好在他给我拍了他在办公室的照片。
我松了口气问:“吃饭了吗?”
他语音回复我说:“快了,我待会要去医院看望桐桐,顺便看看你。你刚做手术的时候我在的,只是公司临时有事而你又睡着的所以我先离开了,本想着待会来找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我发了一个笑的表情,“我也没想到会提前做手术,不过薄谌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事吧。”
苏徵回复,“嗯,我瞒着的。”
我感激道:“嗯,谢谢你。”
“蠢样,谢我做什么。”
我:“……”
晚上苏徵精神抖擞的到医院看我,见他的神色没有异常我才肯放下心,他坐在床边给我削着苹果解释说:“你昏迷了好几天,我调动了苏家的全部资源一直给你找肾,没想到还真遇上了合适的,也是你运气好命不该绝,又要留在这世上祸害我。”
我扑腾一声笑了,“好人长命百岁。”
“得了吧,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医生说过,你这身体体弱多病的,以后也就这样了。”
我用他的话说:“没死就是最大得恩赐。”
苏徵斜我一眼起身,“我回家睡觉。”
我摆摆手,“嗯,你路上小心。”
他手上还拿着苹果的,我伸手讨要,苏徵直接扔在垃圾桶里,“你暂时还不配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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