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汪府上下都动起来相比,叶家三房就平静多了。
对叶安世和陶氏来说,女儿嫁给汪督主,就如同进宫当五年差事一样,只恨不得没有遇到这个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压根不能将此当普通亲事看待,也做不到!
这场亲事越是隆重,对他们来说,便越是讽刺。
因此,不管叶居谯将日子定在了哪一天,叶安世和陶氏都置若罔闻;
至于准备出嫁事宜,则由叶居谯亲自盯着。
叶居谯派遣管事妈妈来打点,还有徐氏在一旁援手,陶氏的焚心之苦,倒也能减少一些。
对叶绥亲事有极大意见、上跳下跳着反对的,反而是大房的叶绅。
叶绅没有想到,祖父竟然让她与叶绥同一天出嫁,这怎么可以?
绝对不可以!
她是嫁到勋贵之家的临川侯府,是风风光光地高嫁;可是叶绥呢?却是嫁给一个宦官!
她羞于与叶绥为伍,更羞于与其同一天出嫁,简直觉得是沾染了天大的晦气。
她更担心的是,临川侯府那边会觉得这是种侮辱,怕影响了自己将来在夫家的声誉地位,她怎么可能接受此事?
可是,现在她的娘亲朱氏幽居佛堂,而她的父亲叶安泰远在江南道并州,压根就没有人为她出头作主。
她曾哭着去找长兄叶向铤,恳请叶向铤反对这个荒谬的决定,但叶向铤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日子,是祖父亲自定下的,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大房遇到这样的态势,他比以往更为小心谨慎,唯恐会惹了祖父不喜厌弃。
他在祖父面前示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妹妹而忤逆祖父?
叶绅只能痛哭出声。有些时候,眼泪是最廉价的,如今叶府谁还在意她的眼泪呢?
随着出嫁日子的定下,叶绥所在西棠院也渐渐热闹起来了。
秀衣坊、珍宝斋的娘子们来了一趟又一趟,都是给叶绥准备衣裳与首饰的。
从这些娘子的口中,叶绥得知延请她们来的,正是祖父叶居谯。
由此看来,叶居谯的确异常重视这门亲事。
也是,她要嫁的人,可是缇事厂汪督主、大安朝第一的宦官。
仔细说来,叶绥觉得将婚期定在三月下旬,实在太仓促了。
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便要出嫁、便要离开父母了。
嫁给汪督主,是她心之所向。不过,这来得也太快了,太快了。
她在布珠巷答应汪督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她原本想出言反对,可是见到因婚期而无形中忙碌起来的娘亲,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罢,娘亲忙碌些,便没有闲暇来伤心愤懑了,这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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