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宇文渊莫得令陶然心中一颤。
她恍惚又看到了之前那个对着他一腔柔情满腔蜜意的男子。
可是也正是这个口蜜腹剑的男子,生生的斩杀了他们的孩儿,并且将她活埋在了观音庙下的大槐树下。
数十年的怨气似乎在瞬间顶上了胸肺之间,那怨气撕扯的她的胸口呼吸发紧,一呼一吸之间皆是难以释怀的疼痛……
等她终于在马车上的榻几上坐定,她才感觉自己重新又活过来一番。
看着自己素白的指尖紧紧地揪紧了宽大的衣襟,她面上才浮现出淡淡的苦笑来。
镶翠却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小姐你在这尘世之间放不下的事情,可是那梁王?”
可是想到了梁王,镶翠的脑袋却又迷糊了几分。
梁王和陶然之间以前从未有过太多的接触,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没有任何恩怨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小姐刚刚在看向梁王之时,那眸子中透露出来的却是刻骨的恨意?
那俺汹涌的恨意在小姐的水眸中倾斜的刹那,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可是等她揉揉眼睛再度看向小姐的时候,小姐的眸子虽然敛下了诸多情绪,但是那恨意却是半分不假。
陶然愕然的看向镶翠。
倏忽脸上绽放一抹淡笑:“并不是,镶翠你多心了。”
“可是……”
想到了梁王在宴席上对陶然的指责,镶翠心中的疑问就更深了,贝齿咬上了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陶然素手捏上了眉心。
“这段时日回来了丞相府之后,真的有太多的恩怨纠葛了,也不知晓这些人为什么就看不得人好,我之前是一个人人都可欺凌的弱女子,现下虽则有了自保的能力,可是却弄得人人都嫉恨不已,真不知晓这般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镶翠听了陶然这般失意的话,顿时急了。
“小姐何必自怜自艾,现下小姐和齐王爷的大婚在即,相信等小姐和齐王爷成亲之后,日子也定然会越变越好的。那齐王爷虽则声名不显,但是对小姐看起来却是真心实意的,齐王爷定然会护着小姐不受委屈的。”
听了镶翠的话,陶然却苦笑说道:“镶翠,那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这齐王爷虽则是挂着一个王爷的名头,但是在晋朝却是没有一丁半点的势力,母家更是没有一点点的势力,即便、是我嫁给了齐王爷,那等待着我的也定然不是锦绣前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坎坷在等着我,我也说不准。”
镶翠听了就沉默不语,陶然见状反而安慰起了镶翠。
“不过,镶翠你也不比为我忧心,虽则尘世几多纷扰,但是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和你便重新回去鬼门,日后你我就一同做那逍遥的修仙者,岂不是比做什么狗屁的齐王妃要逍遥快活的多了?”
“然儿就这般绝情么,打算着和婢女去修仙,都不打算带着夫君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