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会员。但鬼使神差,自己在无数比他帅、比他有钱、比他有魅力的男人面前战无不胜的的高傲和矜持在这个少年老成的男人面前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呢?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冤家吗?
凌郁桐喝了一口水,公司庆典前那个夜晚又真切的浮现在眼前。
那是公司成立庆典的前一天,那天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彩排、舞台走位、串词、落实服装、开会……搞完已经是深夜了。
不过虽然很累,大家还是完成了庆典的布置工作,每个人都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晚上10点的时候,章建国在一家四星级酒店请全体筹备处的人员吃饭。
一个大包厢安了两张特大号的桌子,欧式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轻缓优美的钢琴曲,两个侍者身着白色制服白色手套站立在门边,每桌中央有一个圆形的五颜六色的花篮。
章建国站起来举起高脚杯:“感谢大家这些天的超负荷工作,我们终于迎来柏木公司成立的大日子……我先敬大家一杯!”
那个时候凌郁桐刚刚毕业,清新脱俗,一头披肩的长发,一件纯白毛线衫,一条裙子配紧腿高筒羊皮靴。她只记得高脚杯里深玫瑰色的干红摇曳着,不记得自己那晚喝了多少杯。只记得鬼步舞曲一响,章建国第一个来请自己跳舞。
那晚的灯光很晕眩,那晚的鬼步舞曲节奏很分明,那晚凌郁桐的裙摆划出的弧线很漂亮,那晚紧攥郁桐小手的那双男人的手很温暖。
结束时已经过了子时,章建国让郁桐坐他的车子。
章建国开了一辆崭新的进口路虎墨绿色越野车极光,郁桐安静地坐上车。这是自建国上大学后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一晃几年过去了。
“这些年来你还好吧丫头?”章建国边开车边说。
凌郁桐心里震了震,好像只有章建国这么称呼她。思绪忽地一下被拉到了遥远。
“我?就那样,活着,依旧。”郁桐懒懒地答了一句,脸就望向了窗外。
下雪了,车轮碾在初雪的地上发出好听的“吱吱”声,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车灯映射出细细碎碎的雪粒纷纷飘散下来,营造出一束小小窄窄的朦朦世界,似独立于周边的漆黑和地上的雪白。
章建国微微一笑:“你这丫头一点也没变,所有的快乐在你身上都只是一转瞬,典型的完美主义者。”
凌郁桐也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章建国拧开了音响,蔡健雅那磁性柔美毫不做作的嗓音轻轻的回荡起来:
动情是容易的 因为不会太久
远远的仿佛可以触摸
留恋是不幸的 因为曾经拥有
夜夜被思念缠扰着
……
快乐是容易的 因为短暂逗留
不必换算时间磨合
深爱是残忍的 它不喜新厌旧
你我 同困在这漩涡
……
花儿枯了 时间走了 没有不舍得
心脏停了 空气死了 爱从此停格
章建国望着郁桐侧脸朦胧的轮廓,轻轻地叹了口气。奇怪,这么多年了他内心深处就是无法把这个小丫头埋葬,虽然走了这么多这么远,和那年她湿发上的玫瑰香气一样,依然芬芳无比依旧令他无从抗拒,不,是他原本就没打算抗拒。
凌郁桐和章建国在柏木重逢时,其实两个人在感情上都不是空窗期,又是一个单位的上下级,便心照不宣,不让这层关系见光,也不再发展。但毕竟男未娶女未嫁,自小高傲而自信周围从不乏追求者的凌郁桐,自从那天的亲密接触后更是毫不怀疑,章建国早晚会娶自己的,她也听出来父亲有意无意的暗示,是希望郁桐能嫁给章建国而不是应子辉。
但在父亲去世前半年,章建国却最终娶了刚刚升为副省长的孙大为大姨子的外甥女,而且他连一个解释都没给自己。这大大打击了凌郁桐,原来自己只是章建国的一个“站台”,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应子辉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