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正在直播江城市年度慈善晚会,身为会长的章建国获得年度慈善人物的称号。在慈善晚会上,主办会特意安排了一个仪式:章建国当场给捐助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孤儿10万元支票作为治疗费用。
为了晚会效果,电视台特意做了一个大大的道具支票,让章建国亲手交给那个孤儿。
今晚省市两级的电视台、电台、多家媒体、网站都会做直播报道,上台的章建国把不太多的头发特意吹了下,一副金丝边眼镜后面的双眼里满是柔软和善良,一身笔挺的柏木最新款进口面料的藏青色西装把他衬托得气宇轩扬、风度翩翩。在和接受捐款的小患者拥抱的时候,镜头下,他的双眼潮湿、语音哽咽。
主持人在动情地讲着:
“章建国先生和他的柏木集团,这些年来一直坚持为市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们捐款捐物送爱心,当他得知这位可怜的孤儿自小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后,特意捐10万元用以支付她接下来的治疗费用。”
苗若风边盯着电视,边恶狠狠地啃着一支鸡腿,他怎么也不相信,那么高冷的凌郁桐真的会看上这个章建国?和玉树临风的自己相比,除了名气大点钱多点,他还有什么呀?看那副虚伪的样子,捐款,哼,那本来就是股民的好吧!反正每次一看到他那张胖脸,苗若风心里涌上来的就全部是酸的,看来世上这情敌是世上最难解的结了。
“铃铃!铃铃!铃铃!”苗若风的电话响了。
呵呵,看来这人还真经不起念叨,刚才想她呢,这不是凌郁桐的电话吗?
苗若风赶忙擦了擦手,拿起电话,马上,脸色就变了。
电话里是凌郁桐极力压抑着震惊的声音:“应、应子辉,跳、跳楼了。”
“啊??”苗若风的嘴巴张得能把手机吞进去那么大,而且半天合不上。原本叼在嘴里的鸡腿“啪叽”掉在了地上。
“咱班老孟刚才电话我,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应子辉,若风,我怕,但是……”
“你还想去是吗?不怕,我带你去,你现在人在哪里,等我,去接你。”
老孟是和凌郁桐、苗若风、应子辉大学同班同学,和应子辉还是高中同班同学,所以他俩一直关系最近。
江城市人民医院
凌郁桐和苗若风、老孟一进入应子辉的病房,就觉得两腿有点打飘,她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她完全无法把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应子辉划等号。虽然同在一个纺织大院,他俩也有很久没见过面了,应子辉再婚也没有通知郁桐。
几乎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床单上,被剃光了头发的应子辉头上裹着纱布,看起来仿佛苍老了10岁,脸上戴着用管子连着一个黑皮球的呼吸面罩,黑皮球必须有人不间断的一下一下捏,来帮助他呼吸,否则他立刻就会断气——他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
陪床的是应子辉的姐姐,看到有人来,她也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最后,她稳定下了情绪向大家简直地介绍了情况:应子辉是昨天下午跳下去的,是后脑勺着的地,用医生的话形容说就好像一块热豆腐掉在了炉灰堆里。没戏了,医生已经让他们准备后事了,现在就是在挨时间了。
应子辉的姐姐说,子辉的尸体最先是被同一层楼的对门邻居小刚发现的,小刚在家擦地板,北屋开着窗,他先是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从窗户上看到下面躺了一个人,就赶紧往楼下跑,其他几个邻居们也跟着跑下楼来,只见应子辉已经躺在水泥地上,头下是一滩血了,几个人吓得赶紧慌里慌张地报了警,同时叫了120。
应子辉正安静地躺在医院病床上,他的脸是暗灰暗灰、毫无表情的,从他的脸上你完全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出有一丝的烦恼,身体也是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姐姐不停按动帮助他呼吸的黑色大皮球,如果不是他身上插满的各种生命特征监视仪器,你根本就看不出这还是一个活人。好像所有这世上的一切不幸和罪恶都已经离他而去,那微闭微张却再没有一丝眼神的双眼,还有那微微张着的嘴巴,难道他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要对谁说呢?
凌郁桐摇摇头,她想,现在就算是神仙来了,恐怕也无法从这个只有一口气的男人身上猜测得到,他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这个一生都谨小慎微的男人有如此大的勇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行如此惨烈的惊人之举。
早在凌郁桐之前,苗溪溪就知道了应子辉跳楼这件事。
说来也巧,警方接到报警后,驱车赶到现场的正是谢飞、苗溪溪他们。
苗溪溪看到,躺在地上的应子辉脚上只有一只拖鞋,身上是一件看起来在家里穿的棕红色的毛线衣,面朝上,后脑勺下是一滩凝固了的血迹。
苗溪溪在后来的调查中了解到,应子辉住的是早先他父亲单位分的一幢旧楼房,江城市这种过去的楼房有很多,都没有物业,有个形同虚设的大门也早就没有了保安,房改以前都是各个单位给职工盖宿舍楼,水电气物管保安卫生等所有事情都是各单位的总务科去管理,房改后,房子归了个人,这些个楼房单位也就不管了,因为好多单位都破产的破产倒闭的倒闭,连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哪还有能力管这些。不得不管的一些事比如倒垃圾、打扫楼道和院子,就归到了社区街道办,每个月每家交点卫生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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