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在趋着马头。天光下,素来阴冷的眸也回暖了几分,问道:“什么事?”
属下一脸无奈:“常公公,是那女的在滋事。”
常何在脸色沉了下来,沉吟片刻:“去问问。”
“是。”
属下领命下去,不稍会又折返,道:“常公公,那女的说太热了,要休息。”
常何在抬头看了看愈加灼烈的日头,率先下马:“前方有一处水源,便在那里休息半个时辰。”
属下得令,汇报了下去。
……
一行人至水流河畔下马休息。取水的取水,准备干粮的准备干粮。
常何在独自勘察路况回来将马儿系在树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属下小声的议论。
“你手里这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我刚去给那丫头送水,没头没脑的就挠了我一下,挠我一手的血。”
“这么嚣张。”属下吃惊又不满的语气,“常公公也太纵容那丫头了吧。说休息就休息,咱们以前出任务,哪次不是速战速决,就这回事情最多。”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那丫头可能就是景王的女儿,不然,咱们常公公会这么重视这次任务吗?”
“喂!你们几个,过来一下!”忽然间,响起一道娇叱,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
“操,又来了。”两位公公低咒一声,但仍然立即走了过去,冷着一张脸询问,“又有什么事情?”
被抓来的一对主仆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
那是唯一一处完全的庇荫之地。
“我饿了。”说话的是那位大小姐。
她坐在石头上,板着脸,冷冰冰的开口,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
其中一位公公顿时被气笑了:“你阶下囚。不是来这里当大小姐的。”
那少女的眸子直勾勾的扫过来,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字一顿:“我饿了,我要吃饭,你这个死奴才听到没有!”
奴才在国朝是很侮辱人的称呼。
“你!”那人脸一沉,上去就要教训大小姐,及时被身侧的人拦住:“罢了罢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别说了,常公公过来了。”那人压低声音提醒。
其中一人一看常何在过来,只得将满肚子的气往回咽。那大小姐脸上扬起一道得意笑容。
“他说的对,你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阴冷的话音传来,声音在耳畔悠然响起,即是身处酷暑也仍是止不住的寒意。
那少女的脸色徒然大变,脸上再寻不见半分笑意。
她抬头看着常何在走过来,明眸中划过一丝难以忽略的胆怯。但紧接着,就是满满的不服气。
“你说谁是将死之人!”
“这里的,除了你们,还有谁是坐在囚车上的?”
常何在一脚跨上巨石,眸子清清冷冷的扫过两位一大一小的少女,一句话就将人噎死。
那少女扯高气扬,那丫鬟畏畏缩缩,只是不住躲在那少女身后,目光闪烁。
“你你……”那少女气得说不出话来。
常何在面无表情的直接那位少女,很快,那少女就顶不住压迫感,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小马,去拿干粮过来。”常何在淡淡道。
“是,常爷。”属下很快就把干粮拿过来,一人分了一份,两个姑娘也得各自得了一份。
常何在就坐在石头的另一端,打开水壶刚喝了一口。
“呸,什么臭食物,又干又难吃,这是人吃的东西吗?”大小姐咬了一口干粮,就吐了出来。
小马这回是彻底怒了,直接回敬她:“再好的食物进你这张嘴也是臭的!”
“你胡说什么!” 那少女气的脸红脖子粗,音量丝毫不弱于小马,“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小马讥诮。
“你……你!”
常何在由着他们争吵,可一双眼睛却时时留意着周围。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大小姐身后的那丫鬟身上。
那丫鬟是被当做大小姐的婢女捉来的,脏兮兮宛若在泥地里滚过一圈,身上所有外露的皮肤全都蒙着一层泥黑。
按理说,女子最不喜自身脏污。可这丫鬟见了水源却丝毫没有过去清洗一番的打算。
常何在目光若有似无的划过,那丫鬟半侧着身坐着,并不知道有人在打量她。
她安静的仿佛空气,咬着干粮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她拿起放在地上的水壶,打开仰头喝了一口。
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藕似的玉臂,在阳光下白的耀眼夺目。
突然间,常何在眼睛眯起,盯紧了那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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