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在唇角渡出一抹冰冷的笑。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阴冷,一笑起来,就更加毛骨悚然。
斥候吓得冷汗直下。
但常何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捡起外套披上,径自走出练武场。
外面阳光正好,而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却是整个皇宫最阴暗隐蔽之地。
常何在走进那扇低矮的门的时候,王公公已经坐在室内唯一一把摇椅上,吱呀吱呀摇晃着。
寿公公则坐在对面的小圆桌上安静的喝茶。常何在走过去,把佩剑放在桌子上,抬眸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而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王公公摇着老爷椅轻笑:“说过多少遍了,在这儿见我们不必拘谨,随意坐下便是。”
常何在微微颔首,身形却未动。
王公公颇为不满的瞥了一旁悠然喝茶的寿公公一眼:“我把人放到你身边,是想让你给我好好培养,你倒好越培养越木讷。”
“木讷?你见过杀人不见血的木头吗?”寿公公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不以为意,“况且,他生来便是如此,你见过谁能改了本性?”
“哼,我看你就是在诡辩,满口胡言。”
“在宫中这样的人最好,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句。小常很好,果然是老夫的得意门生。”
常何在沉默的站着,仿佛他们议论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吱呀……”
屋外又响起一声动静。
福泰拍着灰逆光走了进来,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嫌弃的说话:“这儿好些年没让人打扫过了吧,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哪能老在这儿吃灰。”
寿公公接茬:“哪儿的话,福泰公公现在可正值壮年。何况,整个深宫大院也没有哪个地方比这儿更隐蔽更合适了。”
王公公看向福泰,步入正题:“小殿下近日状况如何?”
提起小殿下,福泰脸上就泛起一丝心疼,沉重的叹了口气:“老样子,自打皇后娘娘仙去之后,咱们小殿下的日子就一日比一日不好过。奴才们仗势欺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小殿下又心疼咱家担心,吃什么亏都往肚子里咽。”
常何在不由得想起那日看到的场景。
主仆不分,世道将乱。
寿公公冷冷一哼:“这些狗东西,早晚有一天,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些奴才们又怎敢真骑到主子头上来。”王公公幽幽说道。
福泰又是一声叹息:“只是这些倒也罢了。小殿下会这么被人欺负,还不是因为不受皇上的宠爱。”
寿公公眼底划过一丝微光,看过去:“咱家听说,前几日在狩猎场上,小殿下又惹了皇上不痛快?”
“说到这事儿我就来气!”福泰眯了眯眼,满脸皆是掩不住的气愤。
“那日考骑射,小殿下明明就得了第一,却因三皇子受伤而被皇上呵斥。可那三皇子分明就是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小殿下去搀扶他还被牵连,吃了好一通的骂。”
“难道正因三殿下的母妃受宠,我们小殿下没有母妃,就不是皇上的孩子了吗?”
王公公淡淡道:“皇上偏心,宠爱林贵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改善小殿下的处境,得从根本上入手。”
“根本?哪个根本?你们不在小殿下身边伺候,是不知道,前几天小殿下上吐下泻,御医来看只说是吃坏了肚子,可我看着分明就像是中毒!”
话音一落。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因这事儿已经超过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
忽然,王公公阴冷的说道:“看来,林贵妃是按捺不住,要小殿下出手了。”
寿公公微微颔首,肺里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小殿下的身边,要多加一些暗卫护着,咱家回去就去挑些人来。”
“没用的。”这时,一直沉默的常何在忽然开口说话:“没用的。我们不能在明面上保护小殿下,但是他们在暗,万一百密一疏,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福泰率先开口:“那你说该怎么办?”
常何在眸色幽暗,隐在暗处似有细细流光淌过:“要根本改变,就必须从底子上根除威胁。”
“你有什么想法?”这些人中王公公最了解常何在,立马就猜到他已经有了主意。
在这三人的注视下,常何在看起来没受丝毫拘束,他说道:“我建议,让小殿下自己主动提出去军中历练。远离宫闱,才能远离那些人的视线。”
“不可。”
这个提议被王公公想也不想就否决,犀利的反驳:“你当林贵妃是吃素的吗?小殿下一旦出去,没有我们的人庇护,很快就会被刺杀。”
福泰陷入沉默,寿公公微微阖着眼,一语不发,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常何在依旧坚持立场:“在军中的话也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手去保护小殿下。”
寿公公沉吟,半晌:“外面没有自己的人,别忘了我们是内监,不是外臣,出宫并不方便。万一出事了,我们救援不及,小殿下就危险了。”
常何在抬起头,果断道:“这一点,无需我们担心。”
“那该怎么办?”
福泰的声音充满了急切,他也是在场的人中,最希望小殿下摆脱眼前困境的人。
常何在抿唇,却是看着福泰说道:“还请让福泰公公暗中求见太皇太后,添油加醋的哭诉小殿下现在的处境,小殿下不管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儿,嫡孙儿,太皇太后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福泰眼睛倏然擦亮:“此计可行!为了先皇后,咱家就算跪死也要求得太皇太后的帮忙!”
王公公跟寿公公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认同。
王公公豁然开朗:“太皇太后最忌讳后宫中人明争暗斗,不择手段。要是跟她暗示林贵妃的为人,也会对林贵妃多留心眼,这对我们而言,委实是一桩好事。”
寿公公接过话茬:“太皇太后是皇上的祖母,虽然已经荣养了,可余威仍在,即是皇上也是对太皇太后礼让三分,此计确实可行。”
言罢又赞许的点头:“不亏是我慎刑司出来的人,想出来的计策也是与众不同的。”
一边偷瞥了王公公一眼。
王公公冷哼:“什么你慎刑司出来的人,小常分明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干儿子,你少在那里给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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