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身边的人一震。她还未回过神来就被重重推开。她踉跄退后一步,萧应禛已僵硬看着冒雨而来的宫人。
“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问。
宫人一路跑来,又是冒雨而来一身雨一身水,还冻得哆嗦。他半天才沙哑道:“兰妃娘娘今夜在外面站了半宿,结果就吐了血了。”
萧应禛脸色铁青立刻冲入雨中。宫人哆嗦想要起身,一抬眼却看见安如锦那冰冷的眼神
他一个哆嗦又跪下去。
“娘娘……”
安如锦冷声问:“好好的怎么会等了皇上半宿?”
宫人浑身哆嗦,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他半天挤出两个字:“不知。”
忽然间风雨大作,狂风吹入亭中熄灭了摇摇欲坠的宫灯,安如锦久久看着萧应禛身影迅速消失的方向,忽然间觉得,这一年的冬似乎提前来了。
……
兰妃纳兰韵夜半吐血,病情危急。萧应禛连夜御驾亲自,严令太医救治,慕太医也一并传入宫中责问。
整个瑶月宫中兵荒马乱,彻夜不眠。
第二天萧应禛未去早朝,想要奏事的王公大臣们一个个在朝房中发呆不满。
此时中宫中,气氛莫名有些压抑。皇后端坐在凤座上,面色憔悴。
“好好的,怎么突然半夜吐血了呢。”皇后叹息,“这兰妃妹妹的身子骨可真的是弱。”
她说着眼风扫了一眼安如锦:“昨夜皇上是从云珠宫中去的吗?”
安如锦规规矩矩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昨夜是从云珠宫匆匆去的瑶月宫。听说兰妃娘娘吐血,臣妾片刻不敢留皇上。”
皇后叹道:“本宫知道静充容是大度善心的,只是可不要为了自己的贤名而忘了照顾皇上。半夜三更的,还下着那么大的雨,说走就走。皇上万一着凉生病了怎么办?”
她顿了顿,加了一句:“天大的事都要以皇上为重。”
安如锦连忙跪下:“是臣妾失职了。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皇后扫了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众嫔妃,问道:“瑶月宫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你们可知道?”
众嫔妃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眼中不少是幸灾乐祸。
陈婕妤见众人没有开口,道:“皇后娘娘放心,这慕神医先前不是兰妃娘娘病得要不行了都给救回来了吗?而且后来不也把兰妃娘娘的病治好了吗?现在只是吐了血,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有个不起眼的宫妃怯怯道:“臣妾听说,昨晚兰妃娘娘吐的血啊,一口接着一口的。实在是止不住了才赶紧去请皇上。这样吐血可真是凶险啊,保不济就……”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坐在前面的陈婕妤回头冷冷瞪了她一眼。那宫妃就赶紧闭嘴不说。
安如锦看了那宫妃一眼,隐约记得她姓柳,是个美人。不知道今日怎么进来了中宫大殿中。
不过这个八卦的大好时候怎么会少了常贵人?众宫妃纷纷拿眼去看排在末尾的常贵人。
常贵人正无聊拧着帕子,见众人都看着自己。
她反而吃惊道:“都看我做什么。我昨晚睡得好,可不知道宫中出了这件大事。”
她说着忽然又道:“哎,不过说起来也是蹊跷。这兰妃娘娘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突然吐了血呢?都说吐血是肺痨,难道兰妃娘娘是得了肺痨?”
众人一听顿时都变了色。
这肺痨可是会传染的!这兰妃纳兰韵平日不是有气喘之症吗?难道真的是得了肺痨?
皇后一听这常贵人又开始胡说八道,立刻沉了脸色怒道:“快给本宫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兰妃怎么可能得这个脏病?!再胡说八道本宫就让你赏你几个耳刮子!”
这话已是皇后能说出最严厉的话了。不过以常贵人的脾气,她会怕吗?
显然常贵人是个吃打不吃记的人。她反而笑道:“皇后娘娘别生气。臣妾错了还不行吗?臣妾只是想,怎么的才能吐血一个晚上呢。不是肺痨那是什么病啊。这宫里干净,但是架不住兰妃娘娘这身上的病千奇百怪的,一会气喘,一会吐血。臣妾真是被弄糊涂了。”
皇后心烦意乱,斥责道:“好了!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就给本宫闭嘴!”
常贵人撇了撇嘴立刻不说了。
正在这时,宫人匆匆而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开库房要拿千年人参去去瑶月宫。”
皇后面色凝重:“现在瑶月宫怎么样了?”
宫人低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不太好。”
皇后叹了一口气。千年人参平日可以强健身体,可是危急时刻是用来吊命用的。看来纳兰韵真的不好了。
她挥了挥手,来传令的宫人匆匆和女官下去拿人参。
底下宫妃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皇后心烦一时坐在凤座上也不吭声。
安如锦坐得端正。忽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看来啊,这兰妃是不行了。”
安如锦看来一眼,只见陈婕妤用茶盏遮着嘴,似在和她说话。
安如锦拿起茶盏轻轻拨了拨茶沫,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陈婕妤似笑非笑:“我瞧着那慕神医有问题。静充容娘娘有没有兴趣去查一查?”
安如锦的手微微一顿,少顷才轻笑抿了一口茶:“陈婕妤好奇心挺重的嘛。”
陈婕妤也笑了,只是笑意有点冰冷的意味:“在宫中不多知道点什么怎么能立足呢。很早以前臣妾就向皇后娘娘提过,这个慕神医有问题。皇后娘娘没有放在心上呢。”
“哦。”安如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陈婕妤想要怎么做呢?”
她和陈婕妤是敌非友,这个节骨眼上和她说这个事,居心可值得玩味。
陈婕妤笑了笑:“还没想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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