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怜。
萧应禛去恍若未见。他神色极其认真,道:“韵儿,你与朕有约。你身子太过孱弱。在你病好之前,你我不会行周公之礼。你忘了吗?”
纳兰韵如遭电击。她巴掌大的小脸煞白如雪:“不,这么说……我们……”
萧应禛眸色深深。他垂眸掩下眼底的复杂:“韵儿,我不想让你有事。你身子刚好,千万不要再大悲大喜。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说完匆匆走出了寝殿。独留纳兰韵呆呆立在原地,忘了恭送。
许久许久,浣纱匆匆而来。她脸色很不好看。
“娘娘,皇上呢?”她劈头就问。
纳兰韵捂着心口慢慢坐下。
浣纱急了,几步走到她跟前,拔高声音问道:“皇上不是说今晚留宿在瑶月宫吗?怎么的……就突然走了?
纳兰韵终于回过神来。她慢慢问:“知道皇上去哪儿了吗?”
浣纱愣住,很快她匆匆出去又匆匆进来。
她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安如锦,是她!”
纳兰韵定定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皇上去了……云珠宫?”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全然是颤抖的。
浣纱很不情愿点头:“是。”
“怎么会?”纳兰韵茫然地自问,“明明都好好的。禛哥哥是喜欢我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目光忽然落在了那还未来得及盖回的香炉。
香!
纳兰韵的脑海中忽然掠过一道光亮。她几乎是向着香炉扑了过去。浣纱被她吓了一跳。她正要问。
纳兰韵已一把抓住那其貌不扬的香饼。灼痛由指尖传来。她却仿佛没有半点察觉。
“是她,是她……”纳兰韵喃喃自语,“对,就是她。是她抢走了我的禛哥哥。是她……”
浣纱终于觉得不妙。她赶紧扑上去拍掉纳兰韵手中还在点燃的香饼。
再看,纳兰韵纤纤细指上已被烫出了一个个水泡。
浣纱急怒:“你干什么?!”
纳兰韵美眸中深深,仿佛有两团阴云在翻涌。她喃喃道:“是她,是她……是她抢走了我的禛哥哥……”
她的神色渐渐癫狂:“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为什么!”
她尖叫一声,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整个瑶月宫顷刻间忙乱一片。
……
夜色凉如水。安如锦正睡得迷迷糊糊。白日劳累,夜晚睡得自然沉。不过今夜似乎有点沉闷。她在半梦半醒中辗转反侧。
忽然模糊中听到外面似有人声。
是谁这么晚还在说话?她脑中迷迷糊糊。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感觉到一只修长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接着,有光亮传来。她听见一道沉郁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不用掌灯了。别吵醒她。”
这个声音……安如锦忽然醒了过来。
她看见身边一道高大的黑影。她愣了下,随即一点迷茫褪去。她猛地清醒:“皇上?”
话出口,她愣住。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她会不会是还在做梦?
可是随即而来的温暖顷刻间将她心头一点疑虑祛除。她微凉的手被他握住,与此同时,黑暗中还有他那双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
“皇上……”
黑暗中,安如锦的声音带着初醒后的绵柔,轻轻的就能撩人心扉。
她忽然觉得握着自己的手火热了起来。安如锦不由低下了头。
鬓边乱发被轻柔捋在耳后,动作温柔得犹如在梦中才有。安如锦不由抬头注视着萧应禛。黑暗中他的眸光熠熠,亮如星辰。
可是今夜却又似乎和平日有什么不一样。她说不清,辨不明。索性不想去想了。
萧应禛看着昏暗中那张比白花还雪白的容颜,千般滋味疯狂涌上心间。往日想不明白,分不清的情愫此时那么一目了然。
良久,他低声问道:“那香是你做的吗?”
安如锦微怔。她看着他探寻的目光,顿时明白他都知道了。
她低声道:“是的。”
萧应禛慢慢问:“那香叫什么名字?”
安如锦微怔,道:“华帏凤翥。古香谱上有名的一种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