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身旁忽然一个声音惊愕而绵软的声音忽然响起:“初哥哥,你……你竟然与这男人……接吻了?!”
啥?
接吻了?!
柳云懿一愣,果然随即便感觉自己双唇湿漉漉的,还带着一丝甜腥气,伸手一摸竟有殷红的血丝凝于指尖。再定睛一看,那贵公子的唇上果然也染着一抹殷红,仿佛沾染了女子的胭脂水粉,令那俊俏的脸庞又添了几分娇愤的意思。
一听这话,那贵公子原本涨红了的脸颊登时就变得惨白,一把推开柳云懿,以袖袍擦着嘴就往地上呸呸呸几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恶心尽数吐出去。
见那贵公子分外厌恶的往地上吐着唾沫,柳云懿也不甘示弱,呸呸呸的往地上狠啐了数口。
见到贵公子的模样,柳云懿此刻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了:虽说我如今是男儿扮相,但……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竟然就这么给了这男人吗?!
但柳云懿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朝那贵公子拱了拱手权作歉意,转身拉着僵立在原地的阿婴就走。
“慢着,兄台暂且留步!”
柳云懿拉着阿婴走了还没两步,身后那贵公子清冷如铃的声音忽然响起。
柳云懿猛一回头,满脸不耐:“你还想作甚,不就亲了你一口吗,你还想咋地?!还想要小爷以身相许不成吗?!”
那贵公子此时也是羞怒难禁,他也是万万没想到,今日会撞上这等祸事!
但这件事他也懒得再多做纠缠,他一卷袖袍,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冷然道:“方才那事我懒得与你多费口舌,但你得将我的东西还我!”
柳云懿一扯嘴角,道:“我拿您什么东西了?您这是恼羞成怒便想栽赃嫁祸不成?”
贵公子勾动嘴角,冷笑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里仿佛夹杂着腊月的流霜:“牙尖嘴利的小蟊贼……你这点伎俩,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若现在将我的东西还来,我还能当无事发生,若不还……只怕你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这人好生奇怪,空口白牙就敢污小爷的名声!”
柳云懿一手在前,一手扶腰,似方才被马车撞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用手在搓揉着。可她身后的阿婴却看的明白,柳云懿哪是在揉腰,她根本就是在把一块质地晶莹的牌子往腰里死命的塞,低头时还不住的对她打着眼色!
好嘛……
阿婴心里如明镜似的,登时就明白了。多年的默契让她上前一把就抓起了柳云懿的袖子,朗声道:“柳柳何必与这人多费口舌,这人看着模样不错,想不到原是这种无理取闹之徒,还和他说什么?快走快走,我们还有事儿呢!”
说着,阿婴便要拉着柳云懿离开,柳云懿也心领神会,脖子一缩,头一埋,一脸懒得与之理论的愤愤之色,冷哼一声,拔腿就要配合阿婴离开。
可那贵公子此时哪里肯放他们走,伸出的手上前一把抓住柳云懿另一边的袖子,“ 你等等!你这无耻蟊贼,今日你若不将我的牌子还来,当心我抓你去报官!”
说着,他猛一回头,朝矗立在旁的姑娘喊道:“灵芸,你让凤儿去把易风给我叫来,我还不信今日治不了这两小蟊贼了!”
名为灵芸的姑娘点了点头,朝着身旁一个眼神示意,她身旁那唤作凤儿的丫鬟立时便转过身子,快步朝长街的另一侧走去。
柳云懿看了看那丫鬟,又看了看那灵芸,心中大叫不好。
这名叫灵芸的姑娘身着及地褙子,褙子微微透光,质地轻盈,以银丝绣边,若丝绸薄雾。衣衫上雕绣繁盛花叶,鸾羽玉珠,一条青丝腰带系在盈盈一握的腰间。腰带上坠饰麦黄流苏,灵动的眼眸如渌满酒,霁月光风。
此刻这灵芸差凤儿去叫人之后,那眸子竟还颇有兴致,面色好奇的紧盯着柳云懿,似要从她身上看出花来。
柳云懿自身也生的极貌美,但如今是男儿扮相又不曾研制涂粉,看着这姑娘,心中竟也生出几分自叹不如的喟叹。
这富家小姐,到真当得上钟灵毓秀,藏花人间四个字了。
但此刻,令柳云懿心生不安的倒与灵芸的外貌没多大关系,而是此刻她分明察觉到了,这一行人,从主子到丫鬟,身上随便一件衣裳怕是都要比方才刚从张万豪那里抢来的锦包要贵重许多!
虽不知这贵公子口中唤作易风的家伙是何许人也,但想来,应当是这些富贵人家的护卫打手之流了。若真被他将那易风唤来,只怕今日她和阿婴就真得栽在这里!
如此想着,柳云懿心中猛一咬牙,侧头朝阿婴便是一个眼神递了过去,面对贵公子却是面色惊惶,眼眸悲悯的惊呼:“别!小哥千万别报官!我……我还你便是!”
她重重叹了口气,低着头,嚅喏道:“我与我兄弟也是饿了数天,实在没法子了……公子行行好,你且先放开我的袖子,我这就还给你。”柳云懿说的悲苦凄惶,面上也是露出不安犹豫的神色,仗着一张俊俏的小脸,竟是看着一旁的灵芸都有些心生不忍了。
“哼,休得跟我玩什么多余的心思,我就这么抓着你,看着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那贵公子却不上当,依旧死死的拽着柳云懿,冷笑道:“你若是饿得急了那也无妨,你将东西还我,我便给你些银钱让你去买些吃食,你若给我耍什么心眼……你今日恐怕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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