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欢的脾气一向是那样,你也是知道的,左右别将她说的话做的事放到心里去,”老祖宗转身又宽慰季念文,“等过些时日,家里管事还是要难免落在你的头上,母亲知道你心里头有自个儿的委屈,往后啊,定然是多向着你的。”
老祖宗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假季念文懒得去分辨。顾炎欢的确管不了秦阳侯府的账目,可要说老祖宗心里真当看重自己躲过顾炎欢,这一点季念文却是不信。不说别的,只说司继与司末在老祖宗心里的位置那便是全然不同的。
然而这些细枝末节已经无需计较的事情季念文不打算多想,她如今只惦念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与自己的丈夫,只要司元掌家,他们的小家便足能够在秦阳侯府的庇佑下安稳平顺下去。
等天空里飘下第一场大雪,细细密密的覆盖住整个京都城之时,季念文顺利的诞下一名男婴,由司继做主,将孩子取名做了司信容。
秦阳侯府因此很是热闹了一番,老祖宗开了心怀,连同着各个院子都比往常多了一番赏赐。司信泓惦念着独自在外的蔺子桑,因此嘱托着阿文将云山院的那一份东西分出了一些给蔺子桑。不过前后耽搁,过了几天才到蔺子桑的手上,等但那时候,眼见着除夕已经到了眼前了。
别院的位置不算偏僻,可来往几里地都没有其他人居住,最近的也就是九垟山的华安寺里头长住着的僧人。
阿文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门口,还不待他伸手敲门,院墙上就蹭的露出一个大虎头,目光灼灼的瞧着他。
小虎能认出阿文来,不过饶是这样,它也好不客气的冲他嗷的叫了一声,半是威胁半是示威。
蔺子桑从里间出来,匆匆忙忙的开了门。
“这些东西是老祖宗赏的,小少爷让我带过来一些给你,对了,二少奶奶生了,生了个男孩,”阿文顿了顿,又问道,“小少爷让我问问你,这个年要不要回云山院过?你一个人在外头恐怕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
蔺子桑摇了摇头,“小虎如今不比从前可以在院子里拘着,它性子野了,常常要到外头去,倘若没人看着,是不行的。”
从前还能喂几口生肉养着,如今却是没有活食就不乐意的性子了。夜里翻墙出去是常有的事情,大伤小伤也没点拦不住。为此蔺子桑多只能备着伤药,时不时的为小虎处理伤口。不过也好在如今小虎只在晚上出去,天擦亮便知道回来,左右是不太会伤到人的。
阿文点了点头,“我回去与小少爷说一声,让他不再惦记着了。”
“你帮我带些东西回去,”蔺子桑折返回屋里去取出一个粗布包袱,里头鼓囊囊的装着东西,“我做的一件棉袍,你带回去给小少爷试一试,料子普通,不过棉料用的很足的。”
她大抵是为了抓住司信泓对她的关心与惦记,阿文想,然而蔺子桑的确又是有些不同的。分明是献媚的举动,可到了她这里,却又因为夹杂着许多真切的关心而显得不全然是那样了。
司信泓拿到棉袍子后,果然面色又泛上些惆怅。从上次司元带着他去了外头的铺子,衣物各种的小事上再没有人短着他。然而蔺子桑在外头还惦记着自己为自己制衣,这又是不一样的。
“她一个人在外头,还是不好。”司信泓轻声叹道。
阿文面不改色,只劝了一句,“我瞧着子桑一个人过的比在侯府里自在,小少爷,这大家里的规矩于桎梏,你受到有十分,子桑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收到的便是你的百倍之多,在外面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司信泓别过头去,道,“我也知道一些,然而……”他顿住,不知怎么说下去。
蔺子桑的心思他能猜出几分来,也知道她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但是此刻大概是因为司信泓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为她助力,也深感于自己的情景窘迫,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末了还是叹了一口气,换上了蔺子桑送来的棉服,去了司元那里。
皇帝并不愿意在军政以外的事情上多过牵扯到司元,因此年末里,其他官员大多被冗杂的事务缠身,然而司元却依旧有自己的一派清闲。
司信泓进门,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司元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身上的与众不同的棉服。要说起那与众不同来,还是因为那棉服的衣料实在普通,普通到随意拉来一个大丫头都能在衣料上压住司信泓一头。
司元起身走到司信泓身边,问道,“这衣服是外头送过来的?”
他口中的外头就是蔺子桑,这一点司信泓是知道的。
司信泓点了点头,“今天阿文过去以后才拿过来的,很是暖和,我便换上了,”
他穿上这件衣服,多半是为了自己察觉到不同能主动开口问起。司信泓的心思并不难猜,司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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