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过来的时候,白青亭床头已放着一张字条。
打开一看,写着:“已妥当善后,若真要重谢,凡事三思而后行。”
她暗自切了声,对于君子恒将她当小孩般唠叨个不停颇有不满。
昨夜劝戒诸事小心,今日三思而后行,真当她是小孩子了。
将字条烧尽后,白青亭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活计。
这一日皇帝的火气似乎消了一些,虽然还是沉着脸,可气氛没那么压抑了。
刘德海也终于寻到个机会,拉她到僻静之处与她说道:“齐御史快马加鞭令人传来密信,前天夜里后半夜密信方递到陛下手里。信中表明,海宁府旱灾是有,但却是夸大其词,其中另有乾坤。昨儿个早朝陛下便以此事发了一通脾气,陛下是真的气坏了。”
白青亭道:“您是说,海宁府上下官员勾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刘德海点头,“虽不尽然,却也差不多了。”
“陛下这是治洪都统失职之罪?”
“龙骑卫世代相传,从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无论是皇家还是龙骑卫各代选出来的都统,皆是一代传一代,从未有断。倘若洪都统只是失职之过,尚不至于令陛下如此震怒!”刘德海这两日没少为皇帝龙体忧心,眉心一直拧着。
还有别的事情?
刘德海叹息一声,继续道:“陛下向来最为忌讳党派之争,八支龙骑卫更是半点沾不得,他们直属陛下御令,只听陛下圣谕。天朝历代,我尚未听闻有一支龙骑卫投于任何党派,卷入那皇权之争的璇涡。”
听到此处,白青亭有些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形势恐怕有些变化。”刘德海嘱咐道,“所谓狗急了都能跳墙,你小心些,莫再让同样的人算计上第二次。”
白青亭这回彻底明白了。
倘若皇帝真想来个大清算,他们想要翻盘的头一块拌脚石不就是她么。
她被他们算计于观水榭,即便她不想站出来,皇帝也会头一个把她揪出来,她将是证实皇贵妃与三皇子失德的最有力证据。
想通了,白青亭心里也不禁骇然。
隶属皇帝的耳目,居然背叛了皇帝,投入皇贵妃与三皇子羽翼之下。
这样叛变的大事,皇帝居然只是令司景名带洪定燕回京都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发落,而非直接入大理寺牢狱等候判刑。
终归洪国公嫡次子不是李森皇商之流,终归皇帝还念着洪国公世代为皇族所立之功,即便再恼怒,皇帝不会像斩杀李氏三族那般无足轻重的说杀便杀。
在临出乾龙宫之时,她问了刘德海一句:“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刘德海只回了她两个字:“敛财。”
敛财,他们居然在海宁府敛财。
为了皇位,他们可不就要积累财富么。
求贤才,拢门客,招兵马,造兵器,拉帮结派。
这哪一样不需要钱财?
这哪一样不是挥金如土?
他们越来越急不可耐,手越伸越长。
“姐姐,你这是去哪儿?”吕司记办完差刚回,远远便看到站于乾龙宫外的白青亭独自走着,那神情似是在想着什么,想得入神。
白青亭回过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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