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了几声。“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金珠,不妨将错就错,这样也过得平静。”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我朝他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看去。“萧泽,你明明知道一切,却只作壁上观,想渔翁得利吗?”
萧泽啧啧两声。“我早就提醒过你,只可惜你没听进去,难道怪得了我?”
那两句提醒也算数吗?我隐忍怒意,又平静了下来。他本是东夏国人,并没有拯救我于水火的责任,好意提醒已是不易,我又何谈怪责?
“为什么要帮我?”
“怪只怪我天生心软,看不得美人受伤。”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所以说小毓儿还是跟着我罢,我这王府正好还少个女主人。”
我冷笑一声。“泽君不必出言试探。我已做出决定,若泽君能助我一臂之力,他日若有机会,必当百倍奉还。”
我感觉到他的视线,收敛了调笑,带着凛冽和考量。
“若你要我帮你复国,那可没得谈。”卸去魅惑之后的声线,居然还有几分清冷。
“放心,昭毓虽然糊涂,也不会提出这等无理要求。”我苦笑。一无所有还想将东夏国拉下水,这显然是天方夜谭。若萧泽轻易许诺,我倒还多几分疑虑,他拒绝得如此彻底,我反而放下了心。
因为千年前的那个龙女苦恋祖神却被拒绝的传说,东夏国与幽国的关系始终有些微妙。不算对立,也算不得亲近,东夏国似乎一直在试图与幽国建交,但幽国习惯了蜗居幽山,对东夏的屡次行动视而不见。如今幽国遭遇大难,东夏国究竟是何立场我还摸不透彻,但既然东夏国并没有加入大越和白秦的联军,就说明他们暂时还不想插手这件事,且算个中立。
只要是中立,便有争取为盟的可能。东夏国富饶强盛,早已令大越虎视眈眈,大越国君野心勃勃,两国早晚会重新燃起战火,但现在还不是争取东夏的时候,我必须耐心等待。
“那么,小毓儿要我做什么?”他又恢复了玩笑不羁的态度。
“我要你助我离开。”
“离开?”他玩味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你真决定了?不悔?”
“我已经决定要睁开眼睛,绝不后悔。”
他忽然上前,一把扶住我的腰身。“真的不考虑跟随本王吗?若你睁开眼后看看我,必定会改了主意。”
我将手抵在他的胸膛,微微一笑。
“金珠虽美,却能迷人心窍。昭毓已吃过一次亏,就算泽君有天人之貌,也再不能动我心弦。”
“真是越来越滑头了……”萧泽的气息近在咫尺,却反而吹散了那抹甜香,露出一丝清冽的水息。“那么小毓儿准备给我什么做回报?”
我取下脖子里的那枚云纹玉环。它与金珠一起返回我手里,此刻却要被我当作信物转赠他人。
“泽君多次相助,我已感激不尽。”我向他行了个大礼,双手奉上玉环。“以此物为信,泽君但凡有所求,昭毓必应。”
他朗笑数声,松手放开我,却接下了玉环。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小毓儿心性已改,足可见境遇造人。”他这番话倒透出了几分真心实意。“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强求。你所求之事,本王应下了,就算为你得罪那人,也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