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觐完全听不懂,看着夭华这么大的反应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九年?什么禁药?就算夭华怀中的这个孩子真的因为服了什么禁药而沉睡了九年,现在已经九岁了,可跟夭华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年龄一大,就真的是夭华的骨肉了?
于承、东泽及在场的所有魔宫中人,一时间也都听不懂,模模糊糊的,谁也没有贸然说话。
乌云万万没想到唐莫竟然已经上过雪山,知道的远比他想象中还多,此刻竟还不顾他的一再阻拦当众说了出来。关于这个秘密,他都已经保守了这么多年,也一直还在用心地保守,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在刚才那一刻也没有说出来。
整个局面,顷刻间死寂了下来,唯有夭华手中的孩子还哭得声嘶力竭。
底下密密麻麻或被迫跪着,或拿着剑压住跪着之人的人,一时间也几乎清晰听到了上方传下来的那道沙哑的快力竭般的哭声,那哭声旋绕在所有人头顶,即便是再没感情的人一时也控制不住动容。
黑压压的后方,一身魔宫穿着,不知何时融入人海中,此时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的明郁,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也是今天才赶回来的,与唐莫坐的是同一艘船。
那日,幸亏他及时跳下悬崖,抓住悬崖上面长出来的树枝,避开上方一再砸落下来的悬崖边缘,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唐莫的人到来,在悬崖边到处寻找唐莫的下落。他没有让他们看到,上了崖后暂时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运功调息。
第二天一早,当他分别返回那处悬崖边与之前那座山庄的时候,发现悬崖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整座山庄也都已经化为一片灰烬,所有的人好像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离开了。再之后,他也离去,乌云突然间展露出来的暴强,以一人之力竟打败了他们三人联手,并且还是在乌云本身已经有所重伤的情况下,他必须得冷静地重新想想后面的应对之策才行。
不久,在从雪山的山脚经过的时候,很意外的,竟让他看到了之前寻找唐莫的那些人,并让他一眼看到了唐莫从雪山上下来,也不知他到底是被挡在了半山腰,和他与百里清颜一样没成功上去,还是已经进入过山顶了。从那样高的悬崖落下去,竟然还能安然无恙捡回一条命,他的命也真是够大的,这一点乌云恐怕万万也想不到。
而如果让唐莫知道了一切秘密,他就连他也更要除了不可,先前联合百里清颜之力进入山庄也是为了此,在这一点上与乌云是相同的,最终已经由乌云灭了山庄。可在当时,唐莫虽然重伤在身,可毕竟身边已经有那么多人,他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聚集在山脚下等候他,凭同样受伤的他根本没有把握打过,只能另外再想其他的办法。
最后,只见唐莫拖着重伤的身体,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到海岸边,但那处海岸边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过好在唐莫的人多,要临时找艘船回来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始终见从雪山上下来后的唐莫明显急着想赶回到这边来。
他想了想后,便悄然尾随着上了船,直觉应该会与夭华有关,或许夭华已经回来了这边,因为唐莫他是刚从雪山下来的。
同样是重伤,唐莫并没有发现他,唐莫的人也是一样,他就乘唐莫的船回来了。
等历经数天的航程,终于回到这边的海岸边后,只见有唐门的人迅速前来向唐莫禀告,唐莫听完了后便急忙赶来了这里。
他这才知道唐莫的真实身份,原来他竟然是唐门的大公子。而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后,他自然也一道来了,只是并不是像唐莫一样焦急地直接飞身上去,而是在快到的时候抓了个魔宫的人,换了身衣服后站在这里。如果唐莫真的知道了什么,乌云也是绝不会让唐莫活命的,另外乌云也不敢在夭华面前露真武功,他几乎不必担心。
半响,临山上,在手中的小奶娃没有一刻停止的沙哑哭声下,夭华浑身僵硬地看着容觐,一个字一个字地再对容觐问上一遍,“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马上再去那边,亲自上雪山山顶看看……咳咳……你觉得我有必要拿这个来骗你吗?”容觐抑制不住咳嗽。
夭华用力闭了闭眼,再闭了闭眼,终僵硬地低头往手中的孩子看去,只见他面色惨白,仍旧哭得声嘶力竭,浑身上下都已经一抽一抽的,小手的手背上更是有被油锅里面四溅出来的油溅到,又红又冒起水泡,而这一切全都拜她之手。
为什么不能让她早点知道真相?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如果让她早知道,她便是伤自己也绝不会伤他分毫!
这么多年来,他可知道她到底有多克制才不去想九年前发生的事,从而不去想他?又有多克制才没有将如此像她的他与当年的那个孩子联系在一起,从而让自己始终冷血无情?在当年,即便是用她的命换他,她也毫不犹豫地想要生下爱他。可是那个人却带走了他,在她昏迷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夭华的另一只手随即缓缓抚上小奶娃的小脸。
小奶娃顿时吓得拼命想缩,想挣扎,却又缩不开与挣扎不开。而这一切,俨然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刀一般狠狠刺入夭华的心口。
夭华的手霎时僵住,从来不知道自己早已冷得比石头还硬的心竟然有一天还会再痛。“悔恨”两个字一时间几乎已经将夭华吞噬,如一只黑色的手将夭华死死拉向地狱,就好像是对她的报应一般。可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不是有意的,这一切全怪乌云,是乌云一手造成的,是他将孩子带了回来,却始终不告诉她真相,任由她一次又一次抓孩子来威胁他。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的目的,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下一刻,在小奶娃的抗拒与害怕下,同时也在自己心底的那股悔恨疼痛下,夭华的双眸倏然燃起一团滔天巨火,如利箭一般倏然射向对面的乌云,“这个孩子怎么会在你手中?你和那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他现在到底在哪?你说……”
乌云自然不会告诉夭华他就是那个人。一旦撕下了他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让他重新面对她,他要如何向她解释九年前的离开?又如何向她解释这几年来的一切?那个秘密,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这样的痛他真的不能将她也拉进来。
“你到底说不说?孩子为什么会在你手中?你和那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小奶娃还在哭着。
血继续从乌云衣袖下的双手指缝间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并越滴越多。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说不……”
“死了。”
两个字,在夭华仿佛就要将人活活烧为灰烬中,乌云终于开口打断夭华。
事到如今,孩子的身世已经从唐莫的口中说出来,孩子的身上也确实还残留着唐门的禁药,这一点无从否赖,也没办法再更改。但他的身份还是无法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就让夭华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许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那个人,他早已经死了,他在临死前将孩子交给了我,但并没有告诉我孩子与你有关,我带孩子回来也确实是为了谋魔宫的宫主之位,一切就是这样。”
“死了?你没有骗我?那他葬在哪?”夭华不信,绝对不信。
“如果你让我医治孩子,不再伤孩子分毫,我可以告诉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好好,我告诉你,孩子不需要你的医治。呵呵,死了,死了也好那你就下去给他陪葬吧,真以为我还会在乎他吗?”伴随着话,夭华倏然解开锁住小奶娃小脚的铁链,就飞身而起,一手抱着怀中的小奶娃,一手毫不留情一掌袭向对面的乌云,话语中一连用了“我”字,冷静在这一刻显然已荡然无存,也再无法冷静。
乌云没有反抗,一掌被夭华击飞,重重落向数丈远的地面上。
夭华衣袖中的通讯器,在夭华这一掌中从夭华的衣袖内飞落了出去,“叮咚”一声掉落在地面上,但并没有跌破,反而正好将通讯器开了起来。
打开的通讯器,一如夭华之前在魔宫中时开启它一样,立即从中心向四周散发出一圈淡黄色的光芒,里面似乎有红色的血丝在流动,并飞了起来,飞到半空中。
所有人看着,明显有些目瞪口呆。
夭华没有料到,快速抬头看去,怀中的小奶娃的抽搐还在清晰地传来,到底是再浪费时间先杀乌云,还是马上带小奶娃一起回去,然后到了那边后再想办法医治小奶娃,终是感情占领了一切,夭华一时间为了怀中的孩子竟显然连杀乌云也可以放一边去,就对着飞到半空中的通讯器快速开口道:“这下你看到了,马上带我与孩子一起回去。”
飞在半空中的通讯器没有动,里面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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