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下游靠岸吧。”
“那好吧。”薛三并不勉强。
接下来,短暂无言,谁也没有开口,船舱内陷入安静。
忽然,整艘船都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外面的风雨不知不觉更大了,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夭华几步可察的皱了皱眉,夏天这就这点不好,天气俨如翻书一样,说变就变,大雨说来就来,不知道容觐与东泽现在已经在哪了,还有唐莫。另外,今天白天在乌云的独孤系两人交手的时候在暗处发信号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跟踪在后面竟能不被乌云发现,她定要查清不可。
“对了,听红姑娘刚才说,独兄你成年在外走动,结交的朋友很广,那不知你可有江湖上的朋友?”晃动过后,薛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独孤系点了点头,不知薛三为何突然这么问,“也算有一些,不过都已多年未联系了。”
“那不知你可曾有听说过‘独孤系’这个人?”薛三语出惊人。
独孤系端着茶盏的手霎时一震,但又很快恢复,“你想问他?”
薛三颔首,“不知你可有听说?”
“在我回答你之前,不知可否请公子你先回答我,你为何会问他?或是为何找他?据我所知,他差不多都已经在江湖上消声灭迹二十多年了,你还是首个在我面前问起他的人。”
“其实,也不是我想找,我只是帮另一个人找而已,可始终毫无音讯,刚才听说独兄你交友广阔,故冒昧一问,还请独兄莫要见怪。”
“那不知你是为谁找?”独孤系不免有些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想找他,实在有些想不出来。
“这……”薛三略有些为难的样子,不太想将那个人说出来,最后只有意无意地透露一点道:“她也姓‘古’,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想要找到他,我只是能帮就帮。独兄,说起来这人的名字似乎就只和你差一个字。”
“你说的这个人,她是女的?”独孤系顾不得薛三最后面说的半句话,脑海中已止不住再次闪过那抹时隔多年的身影,难道她到现在还恨他,想要杀他?他承认,自己当年做得确实很卑鄙、也很无耻,可当时毕竟还年轻,为了一个“情”字,什么也不想顾。
薛三没有否认,有意引导独孤系想到他心中想到的那个人。
对于独孤系,薛三眼下还说不上什么比较具体的感觉,但他清楚知道,一旦当他决定杀他,绝不会手软。
独孤系不由站起身来,一个人转身走向船舱门口,站在舱门口看向外面的雨夜与波涛汹涌的河流,难道真的会是她?如果她真的想要杀他的话,他可以让她动手,并绝不还手。薛府的一个侧室身份而已,那个姓薛的男人根本不会好好对她,他真的不懂他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男人。
夭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包括薛三说话时的神色,以及独孤系的一系列反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命人暗中查探薛府与派陆元昊接近薛大公子的时候,传回来的消息上都有将薛府内的人查得一清二楚,包括祖宗三代,那薛府中的薛二夫人好像就是姓“古”,据说还曾被人掳劫出府过,回来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因此那薛三公子十分不受薛老爷的待见,所有薛府中的人也都怀疑他可能并不是薛老爷的亲生骨肉。眼下对面这个人也姓古,还在独孤系面前问起独孤系这个人,这可又是多添了一个“巧”字。
“红姑娘,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脏了?”薛三的目光不知何时已落向了夭华,一边继续品着茶,一边随口问道,心中如何能不知夭华想到了什么,不过无所谓,他会有办法让她打消这些怀疑的。对于她,到目前为止他还是那句话,就是还不能让她知道当年是他派人半途劫走了她那株要拿回魔宫延续魔宫老宫主命的千年人参。
夭华唇角勾了勾,被薛三这么委婉的提醒,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像公子这般年轻俊俏又有钱的男子,可真是不多见,相信公子应该早已习惯了女子的注意才是。”
“习惯是习惯,但像红姑娘的目光这般大胆的,也并不多见。”薛三浅笑一声。
“那只能说明公子你在外面走动的还不够,遇到的人也还不多,尤其是女子,日后可要更加勤快才是。”
“难道不是红姑娘太过‘不拘泥小节’了?女子还是委婉羞涩一点的比较好,更让男子喜欢。”话语似乎有些越说越开去了,但又好像自然而然就这么接了上去。看得出来,这前后将近两个月的被乌云囚禁与折磨,并没有让夭华怎么样,不愧为魔宫宫主。单单在这一点上,他也不觉要对她刮目相看。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是断没有什么感情,冷血到极点的,可当年却又偏偏对名剑山庄的明郁动了情。还是说,因为经历了明郁一事后,才让她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了?关于明郁的行踪,他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留意,就当是和一般人一样好奇好了,但结果是和所有人一样查不到任何消息,这恐怕是这么多年来江湖中唯一一个还解不开的大谜了。
“原来公子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夭华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